“不是送你回家吗?”她囧。
“这个时辰,城门早落闩了。”
“啊,那你住哪呀?”
楚铭征一手抱起轻若小猫的姑娘,放到台阶上,低头笑问:“王妃的意思是,想邀本王留宿?”
“殿下晚安!”
陆明泱将披风塞进他的手里,跑进了城阳侯府。
楚铭征的目光从女子的背影上落到披风上,笑了。
“晚安,哪学来的词,还挺好听。”
年节的京城,万家灯火,其乐融融。可街市,却是一年之中最冷清的时节。楚铭征孤零零的走在其中,披风散发着女子尚未褪去的温度。他头一次觉得有些温暖。
“出来吧!”
路过一条小巷,楚铭征默默放慢了脚步。从城阳侯府出来后,他就是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才让马车先行离开。
裴冕跟上殿下的脚步,将一张舆图呈上。那是他圈出来的匈奴奸细可能藏匿的地点。
楚铭征看了一眼,竟然与沈言圈的一模一样。
“明日我会让大理寺去查,此事你莫管了。”
“殿下!”裴冕急了:“大理寺可是心向宋家,他们巴不得你查不出来,怎么会用心办事。”
“若是单让我查不出来,倒是好事了。”说明宋维的算计止步于此,不过是破不了案,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就担心他的谋算更危险。
好在,很快小丫头就会替自己验证。想到陆明泱,楚铭征五味杂陈。原来,她最后选择相信的人,是她的长姐。
易地而处,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他觉得她是对了,可心底却难掩失落。
“殿下,你想什么呢?”裴冕问。
“没什么!”楚铭征问:“雁门关内划给匈奴的赋税,收了吗?”
裴冕摇头,“您与匈奴商定的是四月份,雁门太守也是看百姓实在贫苦,打算过了正月再收。”
“现在没有,过了正月便有吗?”
“是啊!”裴冕亦是感叹:“对于农人来说,开春是最困难的时候。”
……
沅芷阁,陆明泱又巴巴的上了陆明沅的床,满脸狗腿子的笑。
陆明沅沉着脸戳她脑袋,“谁让你自作主张带寅儿过来的。”
“长姐,寅儿不止是陈弘的儿子,也是你的,身上同样留着父亲的血。以后,更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不要多想。父亲看到他,肯定会开心。”
陆明泱钻进被窝里,腿碰到了热烘烘的汤婆子,她记得最晚还是一只,没想到今晚就放了两只。
“长姐,你知道我要来呀!”
她笑了,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笑。
陆明沅道:“泱儿,你不必为我担心,宁远王要查,便让他查好了。”
“长姐,你糊涂呀。”她知道她心里很纠结,自己瞒着已是对父亲极大的不孝,她怎么还能阻止旁人说出真相。
陆明泱搜肠刮肚,想出来一个理由,很严肃的开口。
“广成王是皇上唯一的亲生儿子,皇上会让真相浮出水面,让未来太子的母家成为罪臣吗?”
“此事查到顶,也只能是忠信伯通敌。这样对寅儿有什么好处。若宁远王人品低劣,说不定他还会为了向宋贵妃示好,说你因爱生恨杀夫。这样的话,岂不是更让父亲蒙羞。”
“父亲在天上看着,也只会说你糊涂。”
“所以此事,决不能让宁远王查出来。”
“长姐,为了寅儿,为了父亲,你要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