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以后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小杜忙不迭点头陪笑答应着,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常年跟着乡长混,耳熏目染之下,他也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从陈乡长父亲口中这番话,小杜就能听出来,自己这个司机的职务保住了。
轿车开回平阳市,陈献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
在市委家属院楼下,陈献下车后,就吩咐陈羽凡不要进家了,赶紧回武城县凤头乡。
赶走了儿子,陈献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他顾不得脱去大衣,就冲进了女儿陈羽芳的房间,翻箱倒柜地开始寻找苏淳风所说的那些可疑物件。
房间里很快被翻得乱七八糟。
终于,他在女儿那张单人床的床垫子与床头的夹缝中,找出了一个深褐泛红的木偶——很奇怪的雕刻手工艺品,高度也就半尺多些,像人,但头部却是三张脸,皆狰狞可怖,右手持一个小木槌,左手拿一个碗,双脚并立踩着一朵怪异的花朵。
原本就疑神疑鬼,又被苏淳风点拨提醒过的陈献,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的“巫蛊”
他气愤地将木偶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摔裂成了几块。
忽而想到苏淳风的叮嘱,陈献急忙拿了个小袋子,蹲下身把木偶碎块全都捡了起来,连一点儿碎末也不剩下。
接下来,他又在室内翻找了一通,把女儿锁着的书桌抽屉都撬开,犄角旮旯哪里都没有放过。但凡玉质的首饰,草木皆兵的陈献全都给找出来收集到一起。然后,他又把全家各个房间全都翻了一通。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满头大汗地停下来,坐到沙发上歇息。
家里面,已经被他弄得满是狼藉。
可疑的东西一共找到了三件,一个木偶,还有一件女儿过完年后买的玉坠,以及妻子曾经购买过的一个翡翠玉镯。
玉坠和镯子,都很贵重。
陈献有些舍不得扔掉,想想之前苏淳风的嘱咐中,只是提到了陈羽芳最近购买的可疑物件,所以他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把玉镯给放回去了。
就在他准备出门焚烧扔掉木偶和玉坠时,妻子姜茹英神情疲惫不堪地从医院回来了。
一进屋看到满地狼藉,像是遭了贼般乱七八糟,再看到丈夫满头大汗却穿着棉大衣坐在沙发上抽烟,姜茹英就吓了一跳——这女儿精神失常还在医院里呢,家里老头子可别再因为仕途上的打击,出了问题啊。她神色间满是担忧地赶紧走过去,又不敢大声不敢着急,只得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老陈,家里这是怎么了?遭贼了吗?你,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在家里穿什么大衣啊?”
“哦。”陈献似乎刚反应过来,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我找些东西。”
“找什么啊?”
“算了,都已经退休了,找不到就不找了。”陈献反应极快地敷衍了一句,然后把装着那个碎木偶和玉坠的袋子揣进大衣兜里,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说道:“你把家里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姜茹英神情疑惑地应了一声,却也没有问别的,轻叹口气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家中。
流年不利……这个家难道要垮了吗?姜茹英心里忽然有些恐惧。
一个月后。
恰逢周末时,已然退休赋闲在家的陈献,独身一人乘坐公交车,又步行了一段乡村小路,再次来到了河塘村的侄女陈秀兰家串亲戚,并与私下里告诉苏淳风,他的女儿陈羽芳的病,已经康复,过几天就能上班了。
对此苏淳风没有丝毫诧异和惊奇的感觉,他早就确定是这样的结果了。
而且,上次陈献走后,苏淳风根本没有如自己所应承的,完全属于吹牛的那般在河塘村远距离施展秘术……因为用不着,他也做不到。
对于陈献心有余悸地提出的那个木偶,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故意下手加害陈羽芳。苏淳风只是微笑着予以了否定,并安抚陈献不要担心,告诉他只要以后盯住陈羽芳不去接触这些东西,就不会再有事了。
其它的,苏淳风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