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宛琼低着头,让安伯领了出去。
她这些日子被关在房中,身子又见清减,以前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着就让人不忍。
“姑娘,你快回去吧。”将吴宛琼送到院门外,安伯叹了一口气道。
吴宛琼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过身,跑到安伯面前。
“安伯,我爹他不帮我,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伯有些手足无措“姑娘,老奴一个做奴才的,实在是没办法能帮你。”
“能的,肯定能的。”吴宛琼胡乱点着头,晶莹的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滴落下来。“安伯,我还记得我娘走的时候说,说我爹就忙着做官,肯定管不了我,我以后肯定会有后娘,说不定后娘会苛责于我。还说若我有事,就来找你,你肯定会帮我的。安伯,如今就只剩您能帮我了。”
安伯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着低头站在他面前的姑娘,眼前又出现那个寂寞而苍白的女子。
吴宛琼肖母。
只是这件事如今吴府里的人极少知道,甚至可能吴阁老都忘了,可唯独有一个人没忘。
安伯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调“姑娘,你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以后你可能会后悔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
吴宛琼紧抿着嘴“我都知道,可我”
“此事没办法一蹴而就,姑娘得有耐心,且老奴不一定能办成,姑娘还得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知道的。”
“姑娘快回房吧,若不然让老爷知道又该生气了。”
见安伯如此说,吴宛琼心中有数这是答应了她。
安伯似不过是个下人,可他即是吴阁老的心腹,又是吴府的总管。吴钱能办到的事,他能办到,吴钱办不到的事,他也能办到。
想到这里,吴宛琼放下心来,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倒是安伯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薛中失宠了。
之所以人们会得出这个结论,俱是因为沉寂已久的何游再度活跃起来。
而与此同时,薛庭儴受到了吴阁老的冷落,往常总是办事叫着薛中,如今薛中似乎从吴阁老口中消失了。
能在内阁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也因此薛庭儴开始坐冷板凳。
往常薛庭儴干得都是最长脸的活儿,如今则是就闷在诰敕房起草各种文。也是这些中舍人们最是喜欢捧高踩低,手里有着什么活儿都使着他做,再加上何游有意打压,现如今薛庭儴从以前跑断腿,到现在累断手。
似没什么区别,实则区别大了。
天又热了起来,今年的天热得有些反常。
以前招儿从不知冰为何物的,今年实在被热狠了,薛庭儴略微一点拨,她就命人花了大价钱去买冰。
有了冰降暑,日子好过了许多,就是花钱如流水,幸好如今她也不在乎这点儿。
薛庭儴手腕肿了,回来就使着招儿拿着跌打损伤的药酒给他揉。
招儿一面揉,一面骂内阁的人都不是东西,以前是揉腿,现在是揉手,都是些什么人,没人干活了还是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