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春莹在车里无意中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有个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靠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就赶紧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刀子已经开始刺向男人的脊背。
也许是月色太美,陆景隆离开了车身,开始抬起头欣赏这片荒草和孤月,嗅着这草香,有些沉迷失神,于是大意了,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待听到声响时,是女人的一声尖叫,然后被女人一把推开。这力气是女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的,他硬是连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然后就看到,惨白的圆月下,女人的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随后,便像停了电的发条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歹徒反应过来刺错了人,毫不犹豫地把匕首从女人的身体里拔出,女人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反弹了一下,然后匕首又向陆景隆的胸膛袭来。
终于反应过来后,男人一脚踹开了歹徒,然后脚狠狠地踩在歹徒抓着刀子的手腕上,这一脚用的是男人愤怒的力气,歹徒很本能地松开了拿刀子的手。陆景隆夺过刀子,狠狠地抵在歹徒的咽喉,嘶吼着,“说!谁派你来的?!”
“陆景隆,你不得好死!”歹徒答非所问。
尽管很想问个究竟,但是陆景隆知道女人的生命正在流逝,现在时间是她的生命。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歹徒,陆景隆也把刀狠狠地插在了歹徒手臂的关节上,钉在了土地上,一声惨叫响彻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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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隆两手一抄把华春莹抱起,他明显地感觉到女人的脊背上此刻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在流血。无法想象,如果今晚这个女人为自己而死了,那该怎么办?已经完全疯狂,不知道自己到底把车子飚到多少码了。
到医院时,男人的半边衬衫全是血色,女人的脸惨白如纸,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而他被护士拦在外面时,内心十分强大的他感到了在死神面前的害怕和无能为力。
手术好像是持续了一夜吧,男人呆坐在手术室外想了一夜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救她,他们相识不过两天,而且他对她并不好,就算是那老爷子要把她送给他,这女人也没必要想都不想地、反射性地拿命去救他吧?!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他不懂。
待到破晓时,陈助理才赶到,第一次看着总裁这般触目惊心的样子,满身血渍,满眼血丝,胡渣也长了出来,两手交叉着,低垂着头坐在那里。更重要的是,从来都是处变不惊、十分骄傲的老板,此时眼里写满了恐慌,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负能量,全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挫败者的味道。
陈助理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已经把那个歹徒抓获了,这个人之前是公司的一名员工。前几天陆总您发现公司的部分机密代码被异常拷贝了一次,命令我们彻查此事,后来查出泄密者就是他。此人因为赌博而负债累累,于是铤而走险盗取公司的机密代码想卖给对手公司来还债,还好被总裁您及时发现了,因为被开除并且名声臭了,以后也很难在这个行业立足,于是怀恨在心,这才有了今晚这番遇险。现在歹徒已经被警方拘留,李律师也已经去往警局了。”
“嗯!”陆景隆自始至终都一动未动,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发出一个音。
然后两人无话,陆景隆是依旧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陈助理是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很想宽慰他两句让他回去洗洗,换件衣服休整一下,但最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不敢走,就那么陪着他坐在手术室外。
直到外头艳阳高照时,陈助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听见老板,不知是在问他还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你说,她,为什么,愿意为我去死啊?”
他不知道该不该答,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也是同样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