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叶榆突然站在下一个烽火台的前面停步不前,只见上面站着一个人,手持横刀,威风凛凛,摘下斗笠,将它扔在一旁,一头秀发束至脑后,卫缺一看,此人眉宇间咄咄逼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叶榆却认得此人:“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果然,你们两个知道卫缺的行踪,但我不想对你们两个动手,除了卫缺,休想从我这里过去。”
“姑娘你可否说明其中缘由,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哼,你当然不会记得,那日你在树林中着了魔,杀红了眼,完全没注意到有多少人死于你的剑下。”
“一切非我所愿,但确是事实,我百口莫辩,姑娘莫非是覆风山庄的弟子?”卫缺依稀记得一切的源头就是自己用剑刺死了赵九歌。
“你再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说着托起铁杖一般的横刀在双手上给他看。
“你是航霆院的那对师兄妹,你叫飞鹭,你的师兄叫什么来着,哦对,武洪莫对不对。”
“算你还长点记性。”
“你的师兄呢?”
飞鹭未回答,只是愤恨的看着卫缺。
“我明白了,武洪莫竟死在我手上,对不起姑娘,我罪孽深重,真的很抱歉。"
"你少装模做样,那一日我恰好不在臬帮,等我赶回来时才通过臬帮的人相告师兄已经死于你的手上,这两个小妮子还装作不认识你,你们真是沆瀣一气,我们航霆院不会牵扯无辜的人进来,如今我只想要你为我师兄偿命。”飞鹭已下定决心,要薛银序和叶榆退后。
“这一切是该做个了解,薛妹,叶榆妹子,你们先行一步。”卫缺说完,跃上烽火台,与飞鹭面对面站着。
“你们不要打,好不好,飞鹭姑娘,我替卫哥向你赔罪了。”
“快闪开。”卫缺大喊。
话音刚落,飞鹭的横刀,如雷霆旋舞,袭面而来。
想不到,这位姑娘的刀势如此风雷震天,卫缺内心不断感叹,几十招下来,他竟毫无还手之力,不得已他掏出那把断剑椟情,站在另一边说道:“好俊采的刀法,即使是覆风山庄比起来也相形见绌。”
“哼,覆风山庄我只佩服一人,那便是古家兄弟、古月胤的弟弟古红案,后来的人一个不如一个,直到那位少主古璜还算有点起色,听说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那日情急之下,实属侥幸,今日我不想伤到姑娘,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吧,姑娘的刀法着实厉害,我实不愿与姑娘结仇,令师兄的死,我一定想办法补偿。“
“少废话,谁伤到谁还不一定呢,看招。”
飞鹭铁了心想要在卫缺身上找到安慰,不顾一切,加快步伐,出招更加凌厉。
小小烽火台之上立即飞尘漫天,将台上的物什打的一片狼藉,碎砖四溅迸裂,直至黄昏时分,两人依然不可开交,卫缺也有些累了,豆大的汗珠不断沁出额头,手心也被浸湿,不能将剑抓牢。
卫缺心想,如此下去,不知还要打到何时飞鹭才肯罢休,若再相劝,只怕她更加拼命,若要全力以赴,又怕伤到她,更增彼此之间的嫌隙。毫无对策,感到一丝绝望,恨不得凌空一指点住她的穴道,但这种功夫只有星序派的高手才能使出。
飞鹭的出刀渐渐缓慢下来,卫缺看得出来,她的体力也快要到达极限,只能跟她拼耐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终于,飞鹭的内力已成强弩末矢,卫缺趁机抓起她的手腕,卸下了她的刀,将它扔下烽火台,烽火台的悬崖下面传来一阵哐啷的落地声。
飞鹭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给我来个痛快。”
卫缺没有理他,背靠在了望台,将椟情收入囊中,不断地大口喘着粗气。
薛银序见二人的打斗已没了动静,从下面篝火上拿出刚刚烤熟的一只山鸡,递给二人面前说道:“打累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等有了力气再继续?”
飞鹭瞪了薛银序一眼,抢过山鸡开始狼吞虎咽,一会儿的功夫,只留下一堆骨头渣子,偷偷打了一个饱嗝,坐在墙角里开始闭目养神。
卫缺也没理他,同薛、叶二人分食了另外一只鸡,夜晚寒风刺骨,索性就留在这个烽火台中过夜,待到明日再来赶路。
就这样,四人一驴在烽火台内各占一角,一夜无事,直至天明。
第二日,月落星沈,寒风夹雪,长城上薄纱银装,一夜张满了羽毛,同远处的白峦交织在一起,似在云中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