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过昨日之事,我若再留余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待其转过头来,我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
听他说的这般唬人,平儿面色煞白,身子都摇了摇。
只是,她却再也说不出让贾琮留手的话来。
虽然心里苦涩,但不知不觉中,她的心还是偏向了贾琮
荣禧堂后,粉油影壁内。
王熙凤小院。
一清早将服侍她洗漱的彩明大骂了通,王熙凤只觉得心里不痛快。
“连个冷热水也分不清,一起子偷奸耍滑的浪蹄子们,早晚拿烧红的烙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冷然”
平儿服侍了她十来年,早已摸清她喜欢什么样的水温洗漱,连早饭里粥汤的温度也吹到不冷不热才端上。
新晋的丫头自然没那么贴心,王熙凤因为心思杂多,夜里本就睡眠不好,早起起床气大,遇到这么不知心的,自然没好脸子。
再加上从睁眼起,一波又一波的回事媳妇,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她拿主意,扰的她烦不胜烦
往日里,这些都是平儿早早过一遍的。
这些小事根本到不了她跟前,早就让平儿处置了。
可眼下只能她一个人费心思,至此,王熙凤愈发后悔将平儿草草就送了出去。
若说昨夜她问贾琮要平儿还只是心存报复,今日她却真心希望早早将平儿要回来,帮她处理这些烂事。
当然,要回来后,总要先教一顿规矩,让她再不敢忘自己的主子到底是哪个
气恼的草草用了两口早饭就不想吃了,就见手下心腹管事媳妇林之孝家的进来。
王熙凤见之丹凤眼一亮,撂下粥勺,急问道“如何了”
林之孝家的答道“外子已经和银库房总领吴新登、仓上头目戴良还有买办钱华都打过招呼了,东路院这个月的月钱延迟半月再放,给下人们采买春衣、更换夏衣也推迟些日子。另外,东路院小厨房的米粮菜肉,这几日也不送了”
王熙凤闻言满意道“这就好,左右他是个有能为的,自然有法子来解决。如今他连这边的门儿都不许进,我他向哪个去告你让林之孝给门房说了吗”
林之孝家的赔笑道“奶奶的吩咐,多咱敢大意了去再说,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哪个也马虎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
王熙凤听到转折,皱眉问道。
林之孝家的道“不过刚才大奶奶屋里的人,送了兰哥儿去了东路院,说是去念习字。还有环三爷也一起”
王熙凤闻言,脸色登时涨红,怒道“大嫂子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难吗”
林之孝家的劝道“大奶奶素日里并不管事,也不管,许是只想让兰哥儿读的好。毕竟东路院那边,旁的不行,读写诗的能为了不得。”
王熙凤厌恶道“读有个屁用翰林院里吃不起肉的穷翰林一抓一大把,他们读写诗不比那孽障高明一百倍我大嫂子真真迷了心了”
翰林院虽是储相养望之地,清贵则清贵,却是实打实的清水衙门。
里面的翰林大半都是在赔钱度日,若是家底殷实的还好说,若是原本就出身寒门的,那可真真要靠典当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