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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才刚说好的这段时间要尽量减少联络,然而降谷零回到临时住处后不久,就接到了来自公安同僚的电话。
“是……我们的人按照降谷先生您提供的地址赶到那里的时候,的确在楼顶看到了大量的血迹,但诸伏先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被子。弹完全破坏了其中保存着的内存卡的手机,和一个只装了一叠现金的钱包……”
——被子。弹完全破坏了其中保存着的内存卡的手机?
降谷零突然想起,当他凑近过去试图倾听幼驯染心跳的时候,的确是从对方胸前已经被血迹浸染的口袋里,感受到了某种坚硬的触感。
是因为手机正巧被装在胸前的口袋里,才在被打穿心脏时,也凑巧一起被破坏掉了吗?
——不,不对!
这不是巧合!
莫非景他是预料到自己会被打穿心脏,所以才故意提前将手机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的?只为了湮灭自己身上一切能够指向亲人和朋友的证据?
好像也还是有哪里不对。
降谷零脑海中飞快闪过之前在楼顶看到过的一幕幕……
——等等!
当时景的右手虽然沾满了鲜血,但他的拇指和手背上却没有沾上血迹!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当时扣下扳机的人并不是莱伊,而是景他自己?!
可是为什么?
是因为莱伊当时逼他自杀,于是他便索性利用了这一点,在射穿自己心脏的同时,也破坏掉了手机的内存卡?
这的确像是幼驯染会做出的选择。
可……感觉还是微妙地有哪里不对。
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降谷零而言,追寻幼驯染“死亡”时的那一丝不协调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最重要的是——是谁带走了幼驯染的尸体?
为什么带走尸体的同时,却偏偏将他的随身物品都遗留在了原地?
正因为这一反常的举动,让降谷零可以百分百肯定,这绝不会是组织成员的手笔——“如果是他们的话,情况会是正相反。”
降谷零冷静地说。
“带走诸伏的随身物品还能尝试看看能否从中找到有关他真实身份的线索。至于他的尸体,与其花费心思带走处理,不如就留在原地,哪怕被人偶然发现、报警处理,一来对于知道诸伏真实身份的日本警方来说,将诸伏这个卧底的尸体丝毫不加掩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会是组织对日本公安赤衤果衤果的‘既然胆敢派卧底进来,那你们现在就好好欣赏他的死相吧’的挑衅。”
二来……
“如果有人来认领诸伏的尸体,组织也能通过暗中调查认领人来确定诸伏的身份,并展开后续的报复行动。”
所以降谷零那时才会通知公安部的同事尽快去回收幼驯染的尸体,并且不要通知对方的亲人。
“降谷先生你的意思是……”
降谷零深深吸了口气。
——他在竭力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带走诸伏尸体的,或许是有别于组织和公安的第三方势力。”
他理智分析着。
“而从对方留下了诸伏的手机和其他随身物品的这个做法来看,他们或许是知道了诸伏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我们这边会有人来回收诸伏的尸体,所以以留下这些物品的做法,试图对我们进行提示。”
“——当然,也可能是挑衅。”
但总体而言,降谷零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您是说……对方可能对我们抱有好意?”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降谷零握紧了手机,心中某个他明确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成立,然而此时此刻,却在疯狂叫嚣着希望它能成立的猜测一点一点浮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