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歌带着几分批判的目光,读了前半本,她犹记得那时月上中天。
待到指缝间淌进来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她那批判的目光,却还没有收回来。
门外刚传来几声轻叩。
门内先是死寂,后面窸窸窣窣发出了一些大动静,“就来。”
柳寻芹略微有些诧异,她立在门口想了想,微屈的指尖垂了下来,改敲为轻推。
木门徐徐敞开。
柳寻芹走进去,看见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这个时辰,越长歌靠在椅子上——而不是扭着绕着缠在被褥上。她正坐在书桌前,双睫娴静地垂下,闭目养神。
书桌上空无一物,已收拾整齐。
“怎么了?”
越长歌睁开眼,一夜未曾打坐也没有睡眠,她困倦得紧,浅浅打了个呵欠:“没事。”
她平日总是神采奕奕,七情六欲挂在眼角眉梢。而此刻却难得安静下来,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
旁人清心寡欲倒没什么。
越长歌则很不对劲。
那一脸无欲则刚的越师妹叹息一声:“早。”
昨日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只多喂了她一颗丹药。对于渡劫期修士而言,那指甲盖儿大小的东西,估计一夜已经运化得无影无踪,谈不上有何不同。
以防万一。
柳寻芹在这方面较为细致,她的目光仔细抚过越长歌的脸色,最后微微蹙眉说:“手?给我一下。”
越长歌双睫颤了颤,复而垂下,一只手矜持地冲她递过去,指尖微微翘起,还起了个范儿。
像是贵妃娘娘伸给一旁扶手的宫女。
虽不知这个女人大清早又在发什么疯,不过医者理应有医者的怜悯,她——
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