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医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连贺辞东自己都没有察觉,那里面带了某种压迫和小心谨慎。
岑景身上某种临界感太强烈。
眼神却冷静得不同寻常。
但是岑景只是了他的手,抬眸说“贺辞东,你不懂,也别逼我。”
姚闻予没了意识后,岑景反而觉得非常空。
那种感觉就像胸腔里被穿了一个大洞,风一吹,能听见呼呼回响。
仿佛世界只剩自己。
也确实只剩下他。
他不认为贺辞东的行为有什么,他们只是没办法生活在同一轨迹。
他不会妄想贺辞东能够理解他出手伤人,也不奢求他明白他那些说不出口。
贺辞东摆明了想扣住他。
不论理由为何。
只是今天,岑景不打算让贺辞东成功亲手把他送到警察手里。
岑景也不想年幼时的那点缘分,最后物是人非。徒留的记忆偶尔回想起来,也只剩下满地的荒凉和不堪。
岑景甚至有些心平气和,开口说“贺辞东,你我这场一年的婚姻,从今天开始,在我这里算是彻底到头了。生效日期无非是个数字,时间到了也不用通知我。”
贺辞东心脏的隐痛感在加剧。
这原本对贺辞东来说无关痛痒的对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化成了尖刺,有了伤人于无声的能力。
不管贺辞东内心是怎样,在别人来,他只是脸色差了一些,气场更冷了一些。
岑景说“贺辞东,你和我,就这样吧。”
贺辞东凝视他许久,终于开口说“可以。”
“谢谢。”岑景道“财产什么就不分割了,咱们一直分得挺清楚的,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从此刻起,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贺辞东的眼神黑寂了一瞬,“继续。”
“你现在放我离开。”岑景提出条件,“之后不管我是被警察抓,还是你终于想起来想要替姚闻予找回场子,我都等着。但现在,我要先走。”
周边的人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着两个人,不怎么敢相信这种场合是怎么发展到谈离婚上去的。
重点是离得还这么的云淡风轻
估计在场的也就卫临舟知道这俩人一早就默认过这个事实,只是形势所逼,岑景一心脱身,将这个作为了谈判条件。
姚闻予经过紧急止血,已经被人抬出去了。
卫临舟举着两手的血,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伏击在外面的保安也终于耐不住性子冲了进来。
贺辞东始终着岑景,却像是后背长了眼睛。
他挥手将所有人拦下,最后盯着岑景说了句“让他走。”
岑景缓慢勒好手上的绷带,最后了贺辞东一眼。
沉默地走到一辆黑色的车旁边,从顶上把自己的外套拎下来,提在手上。
转身,穿过主动让开一条路的所有人。
一步一步朝着出口的位置走出去。
那个背影始终挺拔而坚韧,青年的肩头有伤痕的印记和成熟的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