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着生死,他们也多年未见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那日,笙歌鼎沸的公主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叫开。
门扉一开,见是故人抱琴来。
“柏公子?”殷灵栖手里正拎着鲤鱼灯玩,“柏公子是要来同我们一起过除夕吗?”
柏逢舟点了点头。
“柏某不才,新学了一首曲子,想答谢公主恩情,不知公主可愿赏脸。”
“这么客气做什么,外面冷,快进来罢。”
殷灵栖招了招手,让人引他去堂内等候。
夜幕降临时,承恩侯府收到一封密信。
齐聿白打开细作自公主府内传出的信件,阅览过后,蓦然大怒。
昭懿她……她退婚后的日子竟过得如此逍遥,整日同面首载歌载舞……
齐聿白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愤恨、不甘、亦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除夕夜,国公府的马车经过公主府院墙外。
下任回府的萧云铮听见隔墙传出的琴音,按在膝上的指节蓦地攥紧。
那是柏逢舟在为公主弹奏琴曲。
你放肆!
青衣公子抱琴登阙,落指拨弦三两声,流水般的琴音便自指间流淌出。
殷灵栖起初还在听着曲,不知不觉神思逐渐模糊,在舒缓的琴声中睡了过去。
一曲终了。
最后一道琴音消失的那一刻,殷灵栖开始悠悠转醒。
“柏公子的琴曲有安神功效吗?”慈姑欣慰地笑了,说道:“公主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确有安神之效。”柏逢舟望着伏在案上睡眼惺忪的昭懿公主。
“对于神思抑郁、梦魇缠身的人来说,日夜不休弹奏此曲助其安眠,已是减轻痛苦的最优方式了。”
“日夜不休?那岂不是双手都要弹废了。”
殷灵栖揉着鬓角,笑了笑。
“幸而本宫没有这样的恶疾,否则太辛苦柏公子了。”
“不辛苦。”柏逢舟深深望着她。
他这声答得很轻,轻到殷灵栖都不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