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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琐事,你看着办就行了。”江光辉的目光直盯着江世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睁开眼睛。
“老爷,妾身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世澈说得对,当初我向夏家求亲,不过是贪图夏知翰的名声。以后若是传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等世霖醒了,如何再给他娶妻?横竖她都要为世霖的受伤付出代价,还不如让外人觉得,是夏家眼巴巴把她送来,我们对她一直好吃好喝供着。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她福薄,绝不是我们逼死她的。”
“这些话是世澈亲口对老爷说的?”小潘氏的眼中闪过诧异。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江光辉不以为意。
小潘氏低头沉吟,片刻,她对江光辉说:“老爷,今日我问了她世霖受伤当日的情形。她推得干干净净,甚至告诉妾身,她去明月楼是去见世霖的……”
“我知道,她是护着姓崔的,我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他们合谋。可惜昨日未能把姓崔的抓住。明日只要他出现,定然是逃不掉的。”
“这话也是世澈对老爷说的?”小潘氏追问。
“这倒不是。”江光辉摇头,“是她二叔,怕我以为夏家窝藏崔文麒,主动过来告诉我的。另外,姓崔的身边有个叫张伯的。听他的意思,世霖的受伤,似乎和这个张伯也有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23章阴谋
第二天一早,夏堇向江光辉、小潘氏请过安,用了早膳之后,在江家家丁的护送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夏家而去。
冯秀雅前一日收到夏堇报平安的书信,一直将信将疑,早早在二门口守着。亲眼看到女儿好端端的,这才稍稍安心。
夏堇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母亲。为了不让她担心,她硬生生忍住了眼泪,但还是激动地抱住她,许久都不愿意放手。冯秀雅见女儿这般,忍不住哭了起来,直说是自己毁了女儿一辈子。夏堇回过神,赶忙劝她,信誓旦旦地保证,江世霖的情况并不似传言那么严重,江家和大夫都持乐观态度。
前世的夏堇虽然没有向夏家复仇,确切地说,她忙着让江家家破人亡,来不及兼顾夏家,但在她心中,夏家早已称不上“家”,夏佥、夏知瑜等人也不再是亲人。可任凭她再不情愿,她还是不得不去向长辈磕头。
夏知瑜、夏知贤两房都惊讶于夏堇居然会在仆从的前呼后拥下,风风光光回门。夏知瑜的女儿夏芯一看到夏堇身上的貂皮大氅,立马紧抿嘴唇,朝自己的母亲张氏看去。张氏瞪了她一眼,笑着上前询问夏堇在江家的生活。
夏堇为了让夏家的人因为江家而忌惮她,不敢太过欺凌母亲,她有意制造自己在江家很得宠的假象,当众命人拿出小潘氏准备的回门礼。竹青一早得了小潘氏的吩咐。为了证明江家十分厚道,她配合着夏堇,句句夸耀,把礼物依次摆开。
夏佥等人虽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夏家一代不如一代,这几年家里早已没有千年人参这类奢侈品了。张氏虽制止了女儿流露出艳羡之色,但自己却看得两眼发光。王氏亦是同样的心情,只恨之前不该得罪夏堇母女。
夏佥冷静地审视夏堇,总觉得眼前的孙女和几日前不同了,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众人言不由衷地说了一会儿话,夏堇辞了夏佥,回去探望母亲,待她一走,夏知瑜、夏知贤两房人各怀心事,各自离开。
夏芯扶着张氏,尚未回到夏家的主屋,便迫不及待地说:“母亲,您看她的衣裳,看她的首饰,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先前,家里的姐妹,独独她才有银狐皮,独独她有女先生教她琴棋书画……”
“闭嘴!”夏知瑜喝止了女儿。
张氏横了女儿一眼,朝着夏知瑜努努嘴。见女儿撇了撇嘴,一脸不甘心,她低声说:“眼皮子别这么浅。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别说江世霖这会儿生死未卜,就算他好端端的,我们怎么舍得把你嫁给那样的男人?”
“母亲,我说的不是他。”夏芯一脸娇羞。
知女莫若母。张氏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她拉着女儿放慢了脚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你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存着那样的心思。江世熙过两年便会成亲,而江世澈,他已经死了两个未婚妻……”
“母亲,那是她们与江家大公子没有缘分。”夏芯不满地嘀咕。自半年前与江世熙有过一面之缘,夏芯就对他念念不忘,奈何人家早已定亲。不过江世澈也不差,虽说不能入朝为官,但整个涿州城,除了县老爷,最风光的就是江家了。待她成了江家大奶奶,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当然,她也有些忌讳江世澈死了两个未婚妻的事,可是看着夏堇一身富贵,她的心就像猫抓似的难受。
张氏见丈夫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不悦地制止女儿继续往下说,打发她回去自己的房间。待她跟着夏知瑜进了屋子,她关上门就说:“老爷,我看,我们得尽早把芯姐儿的婚事订了。”
“我不是早就让你好好选人家,省得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吗?”夏知瑜不悦地回了一句,又埋怨道:“都是你把她宠坏了。”
张氏不敢回嘴,只能低头认错。眼见着女儿的年纪一天天大了,她也急着寻找乘龙快婿,可是她看来看去都找不到及得上江世澈、江世熙两兄弟的青年才俊。论人品,论才貌,论家世,他们二人简直无可挑剔,可偏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总之,这件事你尽快办妥。”夏知瑜一声令下,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