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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宫门开,有内侍通传:
“周知院到了。”
尚明心立刻站直了身子,扭头看去。
清俊脱俗的道士揣着拂尘,在清冷的月光下,踏雪而来。
周贵妃连忙迎了上去,急道:
“万岁召李学士在里面单独说话呢,不会改立太子吧?”
周辰安望了眼殿内,镇定自若:
“万岁既召我来,那就说明他还没有拿准主意,急也没用,静待结果吧。”
殿内,病榻上的帝王奄奄一息,对李贤道:
“如今朝政安稳,唯有承继江山大统的人选,朕仍心有顾虑。”
李贤闻言,伏地大拜:
“此国本也,不可动摇,愿陛下三思。”
帝王幽幽一叹:“那么是非传位太子不可了?”
李贤顿首:“宗社幸甚!”
“传太子和辰安进来。”
“是。”
殿外的内侍一通传,周辰安便对姐姐道:
“国本已稳,你的心可以放肚子里了。”
言毕,与朱见深一同进殿。
李贤扶着朱见深到了病榻前,道:
“快快跪谢万岁。”
朱见深叩头:“儿子叩谢父皇。”
后面的周辰安也朝皇帝拜去。
朱祁镇轻轻按了下手:“都起来吧。”
周辰安起身,朱见深却不站起,抱住父亲的脚泪流不止,哽咽无话。
朱祁镇也不禁红了眼圈,潸然泪下,弥留之际,难得露出父子间的慈爱神色,轻轻抚摸自己这个长子的脑袋,道:
“人固有一死,天子亦不可幸免,无须讳之。为父去了之后,你继大统,有几件事,需得遵行。”
朱见深泣不成声:“爹、爹爹尽管吩咐,儿子定、定当照做。”
“好,其一,李学士耿介忠直大公无私,你要多启用他这样的贤臣,勿要听信小人。”
“是,凡、凡有国家大事,儿子必、必虚心听从李学士的意、意见。”
“其二,善待你的兄弟们,莫要同室操戈。”
“爹爹放、放心,不管从、从前有何恩怨,儿子必不清、清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