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与哲将信折丢在桌案上,他满眼阴鸷的看着李廷:“先把人给本王杀了。”
李廷听了,犹犹豫豫的劝道:“殿下…如画杀不得,她现在若是死了,大家都会怀疑我们平王府的,到时候您洗都洗不清了。”
萧与哲听了重重的一拍桌子,他站起身逼视李廷:“那你是让她活着和本王打官司吗!?本王的脸都丢尽了。”
李廷看着暴怒的萧与哲,额间不断有汗流下,他拿衣袖胡乱抹了抹:“如画怎么说都是个丫鬟…虽说现在舆论偏向她,可是王爷若是向官府施压,一个小小丫鬟,京兆尹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萧与哲听了冷笑:“京兆尹是瑞王的人你不知道吗?出了这事,他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岂会轻易收手?”
“可查清了如画身后是谁的人?端王还是静王?”萧与哲揉了揉生疼的头顶,坐回椅子上。
李廷见萧与哲坐下略略松了口气,随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回殿下…都…都不是。”
“都不是?”萧与哲皱眉:“那是谁?”
“是…是凤朝阳。”李廷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撇了一眼萧与哲。
萧与哲闻言眉头更紧:“李廷!你当本王是傻子吗?她一个闺中女子能懂得这些?”
李廷早就料到萧与哲会这样说,他连忙答:“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属下哪里敢唬弄您?此事千真万确,属下有证人,是凤朝阳的二叔,也…也是属下的岳父。”
萧与哲闻言紧皱的眉头微松,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着李廷:“证人呢?”
候在外面许久的凤乾绪被李廷带到了平王的面前,凤乾绪一见平王连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微臣叩见平王殿下。”
萧与哲看着跪在地上的凤乾绪淡声道:“凤大人不必多礼。”
凤乾绪起身先是说了一堆恭维的话,又表明了自己想要依附于平王的心,萧与哲都静静的听着。待凤乾绪说了许多敬仰平王的话后,见平王无甚反应,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婿,李廷见凤乾绪投来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凤大人,您不是说如画是受凤朝阳指使吗?可有证据?”
凤乾绪听完马上反应过来,他看向平王恭敬的说道:“如画的确是被凤朝阳收买了,如画本是微臣女儿从小贴身的丫鬟,不知受了凤朝阳什么蛊惑,竟然做出这种卖主的事,微臣的内人曾在凤朝阳的阁内安排了自己的人,那人说如画现在就住在玲珑阁,打官司的银两也都是凤朝阳出的。”
凤乾绪为了让萧与哲相信自己说话,也不计较侯凝珍所做的事能不能拿得上台面,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萧与哲听完凤乾绪所说,似乎有些出神,凤乾绪和李廷见了对视一眼,随后李廷轻声唤道:“殿下……?”
萧与哲闻声回过神看向凤乾绪:“你又如何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殿下若是不信,今夜派人入玲珑阁一探便知。”凤乾绪很是信心满满的说道。
……
地位低下的丫鬟告官堂堂皇子,这案子一出,一片哗然,京兆尹手中捏着这案子进退两难,一边瑞王在上面施压想要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平王,一边平王有意示好送了不少银两,京兆尹虽说现在是瑞王的人,可是做人却是墙头草,夺嫡之事哪能料得到结果?京兆尹又不敢将平王这边得罪死了,案子就只得一直僵持着。案子僵持除了消耗大量银子不说,萧与哲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他堂堂王爷竟然和一个下人对薄公堂,一时间平王府沦为了京都的笑柄。
在人们还沉浸在平王和一个丫鬟打官司的荒唐事中,又出了一件事,将本就沸腾的流言推上了**,平南王世子今日进宫,当着百官的面向圣上求娶凤乾雍的嫡长女。许是皇上顾及皇家颜面又或许皇上心中有所衡量,拒绝了世子的请求。可是此事一出,人们难免对二人进行比较,比起暗下毒手的平王,平南王世子不顾镇北将军府失势的情况下求娶凤小姐的行为更令人称赞。
凤朝阳本是在阁中看书,萧景禹此举确在她意料之外,可是他这么做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萧景禹心悦姐姐,定是不想姐姐嫁与萧与哲,更不想姐姐因此事自责。只是世子此举虽是好意,但难免落了唐突,凤朝阳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页,同是亲兄弟,比起萧景禹的刚直,萧景尧的坏心眼怎么就那么多呢?
子衿将北阁楼的藏品悉数整理好,将账本交给凤朝阳查阅:“刘嬷嬷确是偷了不少东西,好在她是个不识货的,拿的都是些大件不值钱的东西。”
凤朝阳一边听子衿汇报一边拿着毛笔在上面圈点着什么:“刘嬷嬷从那次之后还来过吗?”
“来过几次,都被海棠撞上了,几句给骂走了。”
凤朝阳听了低声笑了笑:“那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子衿闻言怕凤朝阳责怪海棠解释道:“是刘嬷嬷太不识好歹,海棠才急的。”
凤朝阳合上账本交给子衿:“上面圈起来的那些都拿去当铺当掉,换了银子送去官府。”
子衿听了捏了捏手中的账本:“小姐…这打官司已经花了不少银子,若是再打下去,不知道又要搭进去多少,为了那个如画不值得的。”
凤朝阳见子衿似是心疼了,诚然官府是最吃银子的地方,可是这个官司她必是要打下去的,她要慢慢的消磨尽萧与哲的名望,要萧与哲受不了流言自乱阵脚……她的底子还算深厚,花销又少,而萧与哲虽是王爷,却一直以清高自居,更何况他还要笼络大臣,又养了许多门客,笔笔都不是小花销。她不过是耗费些银两,而萧与哲耗费的除了银两还有名声,无论结果如何,她都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