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李彦递上怀中镇天玉,放置身前。
马啸啸见状,心下惊疑不定,太君把玉给他实属正常,可他万万不能随随便便将此玉给皇上啊,往后她可就指着这镇天玉回家呀。
皇帝见到那块镇天玉,却是了然一笑道:“你倒是乖觉。”停了片刻,又道:“不过先帝之诏,朕不得违逆,必不会收回此玉。”
马啸啸心中一松,却听皇帝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今日你周宁衍便要在这大殿之上起誓,如若往后违逆今日之言,自立为王,意图犯上,必将此生永不得心中所愿,其后必将日日夜夜心受煎熬,此生不得善终。”
马啸啸一听,心想这皇帝实在是疑心颇重,抬眼却见李彦果如其言缓缓拜道:“臣,周宁衍,今日在这大殿之上起誓,镇天府一脉永世孝主,倘若有朝一日自立为王,意欲谋逆犯上,我此生必将永不得心中所愿,其后必将日日夜夜心受煎熬,此生不得善终。”
皇帝听罢,甚为满意,说道:“尚好。此际,你便走吧。待你回到江南之日,朕将昭告天下,还你清白,镇天府爵位由你承袭。”
李彦再拜,“谢皇上隆恩。”收回镇天玉,却再叩首道:“微臣尚有一事不明,望皇上指点一二。”
“李卿且说。”
“听闻镇天玉上有镇天神物,微臣心中好奇,不知这神物是否尚在世间。”
马啸啸听他有此一问,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只凝神静听皇帝如何回答。
皇帝听后却是大笑两声,答道:“朕从来就没见过有此神物,不过依凭记载,此物供奉于宗庙殿中炉鼑之中,明日,祭祀之时,卿一看便知,这神物不过传说,实不存在,不过留予后人念想罢了。”
马啸啸一听,心中失望至极,这皇室有毛病不成,尊一个什么莫须有的东西为神物。
李彦再次叩拜谢恩后,便带着失魂落魄的马啸啸出了大殿。
直至走到宫外,却见马啸啸仍是不言不语,李彦便出言劝慰道:“既然皇帝说你想要的那个什么狗尾巴草供奉在宗庙炉鼑中,明日去你便瞧个仔细,兴许能有线索。”
马啸啸只好点了点头。
是夜,因为明日寅时便要举行祭礼,马啸啸早早梳洗完毕,却久久不见李彦回屋,只好先睡了。
朦朦胧胧中被李彦摇醒的时候,马啸啸看了一眼窗外,仍旧是皓月高悬,繁星点点,却听他说:“时辰快到了,快起罢,呆会儿还得先行去更衣。”
马啸啸这才哀怨地下了床,一路睡眼惺忪地跟着李彦上路,待到万事备齐,众卿立在殿中,才是日旦之际,天空渐渐有了丝丝亮光。
听得三声鼓响,皇帝带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走到殿上,马啸啸便想起昨日后来李彦告诉她的,皇室子嗣不丰,皇帝只有一个幼子,其余皆是公主的事情,不免再次心叹大穆果是国势衰微啊。
立在殿上,马啸啸不禁探身张望,见殿前桌上摆着,猪、羊,牛三牲,水盆里浸着一个硕大鱼头,旁侧盘子里摆着些许五色谷物。一位老者穿着一身白袍,立于桌前,嘴里说了许多祝福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吉利话。可是,马啸啸混不在意,只一心一意地打量着桌上正中放着的那一方炉鼑,鼑上赫然刻着的是狗尾巴草的形制,可炉鼑里面却是空空无物。
她看了又看,仍旧是空空无物。
直到此刻,马啸啸心中那一点些微的希望之光终究是覆灭了。
后面祭拜的事情,她只管该跪就跪,该拜就拜,等到一番礼毕,天光已是大亮。
马啸啸慢慢步出庙堂,看了一眼远处的骄阳,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戚,叹口气道:“看来是找不到了。”
李彦听得此言,却是一笑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又有何妨。”
马啸啸听罢,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此生的安逸祥和,全仰仗在那株草上了。”说罢,又是大叹。
李彦听罢不言,却在怀中摸索了一阵,竟然摸出镇天玉,伸手往前,递给马啸啸。
马啸啸见他动作,却不敢伸手去接,只听他说道:“你留得此玉,日日见到那物件形制,也算有个念想,并且今日我既给你此玉,那么我便许你一生誓言,保你此生荣华富贵,一世如意。”说着,李彦一双眼牢牢地望着马啸啸,眼中光华流转,面目却是微微赧颜。
马啸啸不明所以,听罢只觉欣喜,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此玉,却仍旧问道:“此玉乃是策军虎符,你就这么给我了?日后若要打仗怎么办?你不怕我妄动军情?”
李彦听罢,轻笑道:“你也得有那个胆子。日后,若是打仗,我再拿回来便是。”
马啸啸懵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我既拿了玉,日后远走高飞,你又到哪里去找我,当然,面上却不敢如是说,只管道谢,“那既然如此,便谢谢你了。”说罢,便把镇天玉宝贝似地揣进怀中。
李彦见状,面目含笑,却是不语。
临行前,马啸啸收拾好包裹,对李彦说道:“我有些事要先去皇城逛一逛,我们一个时辰后在城门见,好不好?”
李彦闻言狐疑地看了马啸啸一眼,却也不多问,便答应了。
马啸啸便牵着斩鬼,先一步离开了驿馆。
一路依循从驿馆奴仆那里打听到的线路,疾驰到城中一处宅邸。
只见那朱漆大门外,立着一对石狮子,模样颇为庄严威武,门前垂着红木牌匾,刻着烫金的三个大字“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