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凝见他动作熟稔地架起火堆,又抽出匕首,拎着兔子出去,莫名又想起许多年前那段记忆。
那时裴宥教她捕蛇,带她捉兔子,也会随地生一堆火,烤给她吃。糵
现在想来其实挺奇怪的,虽然他在岭南长大,会捕个蛇没什么稀奇,但他到底只是个书生,却会一些江湖人才会的本事。
兔子的味道烤得极好,她吃过一次后念念不忘,后来到山林采药,一有机会她就要他烤一只来吃。
如果按上辈子算,她其实有很多很多年没吃过他烤的兔子了。
裴宥沉默地把兔子处理好,又沉默地进来,将兔子上了烤架。
不大的山洞里很快飘满香味,温凝食指大动。
裴宥刚刚还带了些较大的树叶回来,看起来已经在水中清洗干净,兔子烤好他便在叶子上分块。
温凝记得他习惯分成四大块,他们俩一人两块,直接拿着就啃。糵
裴宥也确实分成了四大块,可分完又看她一眼,垂眼,继续用匕首切分,直到将兔子都切成拇指大小,才拿了一半到她跟前。
依旧不与她多语,放下兔肉就坐回火堆边,靠着山洞洞壁。
温凝本已经饿得迫不及待了,可看着那切得小巧均匀的兔肉,心中竟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正如她上次所感觉到的,这辈子的裴宥,或许真和上辈子的,不太一样吧。
他刚刚明明已经按照自己的习惯将兔子分成四块了,可看她一眼,又继续将它们分得更小,是考虑到那样的大块,她一个闺秀,会嫌弃吃起来不雅观吧?
温凝抿抿唇,拿起兔肉小块小块地吃起来。
倒还是记忆中的味道。糵
吃了几块,她觉得没有那么饿了,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见对面一直没动静,便问:“裴公子,你不吃吗?”
二人正好隔着火堆,其实温凝看不太真切裴宥的脸,只见他似乎靠坐着,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虽然生着火,冬日里食物凉起来也很快。
温凝动了下,发现肩胛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右腿不用力,勉强也可以挪动一些。
她扶着洞沿站起来,越过火堆看过去,才发现裴宥面色异常的白,比刚刚在太阳底下还要惨白几分。
她单脚跳着过去,有些试探地喊他:“裴公子?”
毫无反应。糵
裴宥即便是睡着了,也向来警醒的。
温凝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公子?”
这一拍,便觉得手上有些粘腻,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手血红色。
温凝忙去探他的后背,这才发现他背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只是他穿的一身黑色,不特地盯着看,并不显眼。
“裴宥?”温凝推推他,依旧毫无反应。
温凝一时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