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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陆衡清拍拍自己的头顶鼻尖和书本,而后终于起身,连蒋怜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开门,去了卫先生那里。
过了一会儿。
“陆衡清,你就是个小人,有种和小娘我打一架啊,就会挨了我的欺负去跟其他先生告状,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陆衡清把蒋怜课堂闹事告诉了卫先生,卫先生直接找了两个壮汉,又把蒋怜拉到小花园里反省了。
“咱们荔山学院就是对这种坏学生惩罚太轻了!”苏誉心和戚砚明都在其他课房读书,等到下学时才听说了今日陆衡清被欺负的事,气得都不打一出来。
“这个蒋怜如此讨厌,为何还不被咱们荔山学院劝退,就不能改一改学院的规定吗!”苏誉心气得道。
“而且子遥,不是我说你,不成你就稍微硬一点,那蒋怜拿香粉撒你的书本,你就应该斥责她,让她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戚砚明也道。
“斥责女子,不为君子,”陆衡清只道,“我对她做太过激,有违君子之道,左右我们也快要结业,我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劳神伤肺。”
“还得是你陆子遥,稍稍逾越一下规矩能干什么,那蒋怜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跟她讲什么君子。”戚砚明还是气不过。
“是啊,而且我都怀疑这香粉是不是有毒,一闻就是劣质香料做的,定是什么民间黑作坊的产物。”苏誉心闻了一下被香粉撒了的陆衡清书本,皱起鼻子来。
“那个蒋怜,不本来就是乡野市井出身吗,”陈雪妩细声道,“她家在江南那个小县城也就是一个富庶小户,而且这个蒋怜在那乡野市井走丢十年,都不知学了多少粗鄙乡气,如今被人找回来,也没半点小家碧玉的气质,要不是当年她走丢是因为蒋家主脉的二小姐,蒋家主脉怎么可能肯道歉赔偿,给她蒋怜家一个旁支升了田,还把蒋怜送到这里读书……”
“你知道的好多好细啊。”苏誉心有点惊讶。
“我和蒋家一个姐姐认识,也是听她说的。”陈雪妩又轻声道。
“怪不得,荔山学院也是咱们景朝最人才济济的学院了,一般人怎么可能进得来,我说怎么蒋怜能来这呢,原来是因为此,唉,那可也算时运不济了,怎么这样一个人,就叫我们,就叫子遥雪妩和予竹你们的课房摊上了。”戚砚明又感叹一声。
“我们倒是无碍,”方远梁又道,“遭罪的是子遥,毕竟先生总是把把控纪律的事交给他,他才是最难做的。”
“是啊。”陈雪妩眼巴巴看着陆衡清。
“无妨,”陆衡清摇摇头,“眼下没有什么比院试更重要,你们真的不必担忧我,有些人这辈子只会见一次,不是同条路上的人,终会渐行渐远,我们只需走好自己的路就够了。”
走好自己的路就够了,陆衡清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等荔山学院的课一结,院试完毕,他必会去朝中赴职,而蒋怜那样的人,只会在结业以后重新回到自己的江南旁系的家里,乡野之人,本就出身不佳,还性格恶劣,丝毫没有女子的贤良淑德,除了样貌外一无是处,也定不会有京城人娶她留下她。
她不可能跟他的人生有除了荔山书院之外的任何交集,所以何必在意。
第2章荔山书院(2)
“蒋怜,你今日又迟到了!”
第二天,依旧是清晨,荔山学院书声朗朗,忽然间,有人猛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哎呦,那可对不起了会齐,见不到我,你又劳心伤神了啊。”蒋怜笑眯眯地走进来,步伐又大又威风,若不是她长了张媚态百生的小俏脸,谁都以为这是个男子。
听到蒋怜的话,吴先生顿时要气晕过去,他指着蒋怜,手指头都在颤抖:“目无尊卑,无法无天,连你夫子的大名,你竟都敢如此堂而皇之说出来……”
“呦,不能说大名啊,”蒋怜又靠近吴先生,“那叫你的表字,献安,献安,你今天怎么样啊?”
“你、你!给吾住口!你竟敢当众对吾不敬,荔山书院容不下你了!顽劣之子,不可留也!”吴先生气得更强烈了。
而蒋怜这边却还笑眯眯地背手过来:“献安,你说什么,要退我学吗?好啊,你可得快点,否则啊,我可得把你们这荔山书院一群乖乖的文人雅士,给逼疯喽不是?”
“住口!休得在书院重地口出狂言,来人,把蒋怜待下去,继续让她在小林思过!”吴先生又开始喊人。
蒋怜每次见到要把她拉下去的壮汉都会躲,但这次她没有,眼看着壮汉过来要抓她,她还不紧不慢地朝吴先生的方向挪去:“献安啊,我看你脸都紫了,是不是最近天冷的缘故?其实我给你带了暖和的东西,保证你等会儿就不冷了。”
说着,蒋怜就想把一直背在手后的东西拿出来。
可她刚一想抽手,手却被人拉住了。
蒋怜一转头,就看见陆衡清锁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
“陆衡清你干什么呢,男女授受不清你松手!”蒋怜马上道。
“我知道,我与你之间隔着油纸,且放心。”陆衡清用油纸隔着蒋怜手腕,紧紧锁着她。
蒋怜生气了:“陆衡清,又是你多管闲事是不是,书院没教你上课期间没有先生同意不可以随意起身吗?”
“的确如此,但危急之刻除外。”
“现在哪儿有危急之刻?”
“你手上便是。”
“你!”盯着陆衡清那一张白皙又过分冷静的脸,蒋怜要炸了,“陆衡清,既然你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