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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停留在左脸的温度,被双腿挤压到的膝盖也倏然抽离。
他睁眼,看到沈檀离他半米有余,警惕地看着他,“陆鹤然,装够了没有?”
啊,被发现了。
陆鹤然徐徐眨了下眼。被用力揉过的眼眶确实还在泛红,他没直接回答,伸手去摸被重重弹了一下的额头。捂了几秒,放下。
他的表情太过平静,太过纯良,弄得沈檀开始七上八下。
怎麽回事?
是错怪他了?
她掩下良心不安,“我记得我用手给你挡眼睛了,怎麽还会弄进去?”
“是我不当心。”他解释道,“揉了一下。”
他揉了吗?
沈檀不记得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算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她望了一眼外边快要把人晒化的灼烈阳光,“一会场地布置好就要拍了,在这看也看不出什麽问题。还疼的话陪你去洗手间沖一下水?”
陆鹤然睁着一只眼,另一只像蝴蝶脆弱的翅膀,眼睫扑扇个不停。
他取过喷雾看了几秒,一字一字念上面的成分配料表:“甲氧基肉桂酸乙基己酯……聚硅氧烷……神经酰胺……我会瞎吗?”
沈檀眉心一跳,“你别碰瓷。”
他好像笑了下,动静太小,沈檀没听清。等她去看他表情的时候,他和前一秒无异,不说话时平静,一说话就稍显脆弱:“那扶我去洗手间,总行了吧?”
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
从洗手间出来,沈檀借着太阳光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遍,眼眶还是红红的,不过比刚才好多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把喷雾喷到了他眼睛里。而他因为不想让自己有负担,只能说是自己揉进去的。
是……这样吗?
如果是陆鹤然的话,确实有可能做这样的事。
沈檀在自我怀疑中度过了第二段拍摄的时光。
期间客户又来同她说话,她一边注意着太阳底下的拍摄情况,一边试探着说:“您说京城的球场也要做宣传是确定了吗?其实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我们当初只谈了浦城……”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Ksenia,临时改变主意可不是你一贯作风。”
“没有,怎麽会临时反悔呢。”沈檀适时收起试探,“我就是随便和您聊聊。”
“刚才我已经电话跟我们老板聊过了,他非常赞同两地一起上宣传册的方案。”客户说,“钱你放心,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毕竟是甲方爸爸,一句话,杀死话题。
坚持到下午三点五十,拍摄终于收尾。
依然顽强的太阳下,妆造老师很贴心地替陆鹤然拿了毛巾,并且不遗余力地夸他表现力好,镜头感很强。这一点沈檀是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