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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没解释,拿在手里的钱是实在的。
她想,要是自己没经历突变,说不定也是傻傻富二代其中的一个。
多好啊,天真无邪,富有同理心,且善良。
那些朋友都留在她的联络名单里,后来去往不同的学校,他们也曾找过她,不同的专业书,不同的report,沈檀为此学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专业知识。
她在伦敦的日子比刚来时好过了不少。
为此,想要接姚女士过来的心也强烈了许多。
眼看国内也在準备签证了,突然出了事。
最后还是沈檀离开伦敦回的国。她去奔丧。小小的院子里两张同样尺寸的黑白照挂在墙上,一左一右,左边是小时给她买糖炒栗子的外公,右边是替她买漂亮布料做裙子的外婆。在寒冷的冬天,他们一起不告而别了。
回国待了一周,沈檀死活不肯再走。
她甚至想过跪着求一求她妈妈,两个人报团取暖总好过一个。最后不知道怎麽了,大约是看到她手上不停複发的冻疮。姚女士对她的无理请求什麽都没说,最终点了下头:“留得离我远些,不到逢年过节也别过来看我。”
“为什麽?”沈檀问。
“大头是还掉了。”姚女士情绪寡淡地说,“我怕还是有人找上门,闹得难堪,影响你将来工作。”
沈檀知道,那些人是湿手沾面粉,碰了就甩不掉。
她也知道姚女士想保护她,让旁人都以为她还在国外,不至于越洋骚扰。起码近几年内,她得万分注意。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那你的舞厅开得怎麽样?没人来找麻烦吧?”
“好久没有了。”姚女士说,“可能觉得我一个女人赚不了什麽钱,也可能讨要回去十之八九已经满意了,总之你不用担心。要是不想去伦敦了,就找个工作机会多的地方,想想下一步吧。”
沈檀点头:“好。”
她不想去浦城,最后还是北上。
艰难换了几份工作后简历投递到TRE。
好巧,之前在伦敦时,有个在艺术学院专修职业经纪人的富二代朋友,托她的福,沈檀被迫学过很多专业知识。
她试探着找对方要了点资料看看,对方本就是随便选的专业混混日子而已,闻言閑来无事立马给她发了一堆,还问她:“你转行啦?要不要姐们替你gggg?”
靠朋友的资料救急,她勉强过了面试。
又靠朋友的圈子广而告之,后来她又找到一些愿意来试镜的外国模特。资源圈在手里,弄得一时间找外国人的单子,都得来问问她这有没有。
再怎麽苦都过去了。
沈檀不喜欢忆苦思甜。她一贯往前看,一路往前行的路上忽得被绊了一跤,那些关于她过去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被人剖开放到面前。
——你的父亲是老赖,母亲陪人跳舞,你自己没有正经的学历。
句句是刀,句句是剑,戳了人还要在肉里搅上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