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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后垫了两枚软枕,一枚是她平时睡觉用的,另一枚偶尔用来架一下双腿。医生说,正确的睡姿应当是腿下垫一枚枕头,或是侧睡时双腿之间夹一枚,这会使身体结构承受更少的压力。
这两枚绵软的枕头此刻都垫在了她与床靠之间。
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体会到因为强烈撞击而震蕩的头顶。她以这样的姿势被站在床下的人顶到了无处可逃。
这场追逐游戏她输得很彻底。
浑身酸涩,快忍不住了。
鼻腔的哼声没来得及溢出,他俯身吻了下来,整个人是一张半折的弓,用力咬住她的声音。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弯折,沈檀魂魄都飞了。
她在浴室细细擦洗,就像在擦一口不会干涸的井。
好烦,源源不断。
几分钟后,陆鹤然过来敲门。笃笃笃,敲得磨砂玻璃也轻轻震颤。
“还好吗?”他在门外问。
“你现在以什麽心态来问的这个问题?”沈檀瓮声瓮气地说,“如果是道歉,我非常不接受。如果是蠢蠢欲动还想再来,我非常非常非常不接受。”
门外静了静,他高大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阴影。
沈檀猜,他一定在想怎麽说会让她很快被安抚,没那麽生气。
“我错了。”
憋了许久,他就匮乏到只剩这一句话。
沈檀不说话。
他放软语气,“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唷。以前怎麽没发现,他还能一秒变成委屈巴巴的小狗呢?
沈檀才不饶他。她不搭理,兀自打开淋蓬,把水流调到最温和的模式,轻轻沖洗自己。直到用手指试探,没有更多滑腻腻的触感,她才停下。
门外,属于男生的高大身影依然杵在那一动不动。
换上干净的棉质睡衣,确保自己这一身足够保守,不会引发更大的“祸事”,她才拧开门,视线上移——
“陆鹤然,你很过分。”
他的眼底因为疲惫有一层红血丝,配合做出的道歉模样,让人心软。
沈檀绕开他径直往卧室走,中途被他拉住手腕。他的手指足以环扣住她整个腕子,力气沉甸甸地落下。
“睡觉了。”沈檀没好气地说。
“嗯。”他在身后乖乖低头,“我下次一定不了。”
下次归下次,沈檀在心里清晰地分门别类。
卧室开了一道窗缝,冷风盘旋进来,将刚才发生在这里潮湿且旖=旎的热度都带走了。淡橙色的床单换成了浅蓝,枕套也变成了同色系的两枚。
身体有点疲,走动间还能察觉到轻微不适。
沈檀懒得过问他是怎麽找到干净的床单放在哪儿的,也不想问有没有把可能会渗透床单,落在席梦思上的痕迹擦掉。她在这方面足够相信陆鹤然,因为他妥帖,细致,温柔,谨慎。
不对,温柔暂且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