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问。
停留在他嘴角的笑意浅淡却温柔:“是。”
如果让沈檀回忆,是在哪个时刻发觉对方对她的心思的,那一定是在这一刻。
她很敏锐,用于拓宽情感的神经布满了锚点,更何况对方的掩饰那麽笨拙,正如她班级的体育生一样。他们都笨拙,只不过体育生是行之于表面,而陆鹤然,他本想藏匿的。
并肩回去的路上,球场边缘的嬉闹声越来越清晰。
沈檀轻声问:“刚才他撞疼你没?”
“谁?”陆鹤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
“打球都是这样的吗?”她又问。
“碰碰撞撞难免。”少年想了想,还是说,“不过他的位置应该多打进攻,而不是对着我一对一防守。”
沈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呢?你喜欢进攻还是防守?”
陆鹤然迟疑两秒,答:“我看情况。”
“哦。”沈檀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你喜欢进攻。因为你看起来很像主动大于被动。”
是的,起码在其他事情上,陆鹤然的主动性大于其他。
他慢慢琢磨了几遍这句话的意思,在下半场回到场上后发起了更兇的攻势。他速度很快,精力依然充沛,肌肉因为长时间运动有轻微起伏。得益于他的骨骼线条,每一段肌肉在他身上都无比贴服,有着薄却不失力量感的线条。当他掀起衣服擦汗的时候,腰线一晃而过。藏在衣服底下的那一段,更叫人心旌摇曳。
知道沈檀来,陈辙特意跑过来把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衣服都捋到了地上。
现在坐在场边,不用闻人群里複杂的气味,视野也宽阔许多。她腿上搭着其中一件白色针织马甲,专心致志地看着比赛场地。
比分已经来到了48-32,场上跑动速度显然比最初缓了许多。
如此一来,打法更兇的某人格外惹眼。
“他怎麽不累的呀?”旁边的女生小声嘀咕,“都跑了整场了,耐力好强。”
“你是第一次看他打球吧?”另一人红着脸说,“看几次你就知道了,体力超好的。”
针织马甲下,沈檀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了一起。
她在荷尔蒙横溢的青春期,就算没有听到旁人说的那两句閑话,也会因为蓬勃的少年身姿産生不一样的情愫。有好几次,她独自在松软的大床上,盖上薄被,探索自己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她没有固定的幻想对象,甚至连具象化的脸都不需要。但此刻却觉得,如果压在自己身上,用修长的手指将她按压在柔软大床上的那具身体是眼前的人,好像也不错。
她没有逻辑的幻想持续到比赛结束。
一声哨音,伴随场边欢呼。沈檀望向记分牌,69-40。
因为突然变兇的攻势,对方在下半场几乎没讨到好处,只进了可怜的十来分。而气势汹汹的这边,因为下了场,沈檀明显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气场收敛许多,在向她走来的这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沈檀班里的体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