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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画轻舒一口气,低垂下头慢慢往回走。
水湖波光潋滟,廊桥如带环绕,夏日洋溢芬芳,锦画却隐约嗅见肃杀之气,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回到御花园之时,远远瞧去,廊亭上多了一个人,俊朗挺拔,却溢着冰冷淡漠的气息,锦画的心口紧得厉害,见鸿洵唤自己,只得一步步移过身去。
他比六年前更加挺拔了许多,面如冠玉,狭长凤眼微眯着打量了锦画一眼,随即便移开了视线,锦画只觉得心里一沉,痛得差点落下泪来,或许正是这份忽视才是痛苦的根源,才是不愿见他或者是恐惧见他的根源。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重视他对自己的态度。
未等锦画走近廊亭,斜刺里突然冒出一位蒙面刺客,将锦画一把勒住,锦画惊骇之余大声惊呼起来,那刺客用手捂住锦画的嘴,低喝道:“再敢声张便杀了你。”
鸿洵大惊失色,跃身急至刺客跟前,喝道:“赶快将她放下……”
“你闪开,我要见的人、要杀的人是三皇子……”那刺客刻意压低声音,掩盖住自己原本的嗓音,朝着远处廊亭上的鸿泽说道。
锦画看向鸿泽,只想从他眼中看出丝毫的在意与惊慌来,谁知竟是失望心痛落空,鸿泽淡定自若,缓步从廊亭上走来,仿佛此刻面对的不过就是一些毫无相关的人,不值得牵挂生死的人。
“你要杀我?我与你有何怨,有何仇?”鸿泽手持一把玉扇,轻轻摇着,一派风。流倜傥模样。
那刺客怒声道:“你杀我父,辱我胡家,我不杀你杀谁?”
鸿泽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精光,瞬间即逝,旋即冷笑道:“宫中守卫森严,飞鸟难跃,你是如何进宫来得?”
那刺客未答,锦画却分明感觉到刺客的紧张,手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间,力量不自觉地加大了些。
鸿洵叫道:“不要伤她,我保证可以放你安然离宫。”
鸿泽冷冷打断他,说道:“七弟,这刺客企图行刺于我,怎么可以随意放任他离开?这样的人,应该即刻拿下,由父皇处置。”
“可是锦画妹妹还在她手里……”鸿洵几乎是暴跳如雷。
鸿泽看了锦画一眼,目光中依旧是冰冷异常,薄唇轻启,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杀了便杀了,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这么晚更新,哎。
明天白天再继续更新,字数应该不会比这章多。以后晚上写多一点的,白天写少一点的,节假日多写点。只是,亲们要来支持哟,不要霸王,呵呵。
☆、相拥
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杀了便杀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锦画默默咀嚼着这句话,那刺客已将放下捂住锦画嘴的手,锦画却未曾惊呼,无力挣扎。七皇子鸿洵急切说道:“你放开她,我做你的人质,我是七皇子,只要你拿着我做人质,无论你有什么要求,父皇都会答应你的。”
那刺客干笑几声,见鸿洵如此紧张锦画,便知自己抓住的这个宫女身份不凡,说道:“好,要我放了她不难,只要你肯将三皇子杀死,我便是立刻自裁也无妨。”
鸿洵气怒,低喝道:“你妄想。既然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不肯走,你若伤了她分毫,我势必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刺客只是冷笑,将那匕首抵在锦画脖颈间,只不过轻轻一划,便渗出淡淡血丝。锦画发痛,轻轻蹙了眉,却不曾喊叫。
远处,早已惊动侍卫,将刺客和锦画团团包围住,拉起弓弩对准刺客,鸿洵怕误伤到锦画,紧忙挥手制止侍卫行动。
正在这时,鸿泽却突然折身离去,鸿洵在其身后喊道:“三哥,三哥……”
鸿泽置若罔闻,锦画苦笑,低声朝着刺客说道:“你瞧,你拿着我做人质根本是一点用处也无,不如放了我,赶紧择机离去。”
那刺客却不肯理会锦画的话,朝着鸿泽喊道:“楚鸿泽,你听着,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便一刀刀刺向她……”
锦画看着鸿泽的背影,心跳得厉害,或者从此之后,侥幸活下来,便该有所决断吧。
这时,德妃和乔姨娘已经赶过来了,乔姨娘见锦画落在刺客手里,顿时骇得昏厥了过去。德妃命人将乔姨娘送回惊鸿殿,自己因为急怒也咳得厉害,鸿洵见状只得又让人将她送回去。
鸿洵拔出侍卫的腰刀,疾步上前,那刺客将匕首往锦画脖颈间刺了下去,鸿洵来不及相救,正陷入绝望之中,谁知一直背转过身的鸿泽,却突然紧扣两枚银针朝刺客手腕处掷去,刺客躲闪不及,手中匕首应声落地。
那刺客手腕受伤,却仍旧不肯松开锦画,用另一只手箍制住锦画的喉咙,鸿泽缓步回转走近两人,淡淡说道:“如果我刚才想要你的性命,便不会只是伤了你手腕这么简单,我原本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可是你却执意不肯要。也罢,黄泉路上,指使你行事的人也会等着你的。”
鸿泽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直看向锦画,目光淡漠却又存着几分细细打量,在确定锦画安然无虞的情况下,又折转目光看向那刺客,凌厉而冷冽。
鸿泽手里扣着两枚银针,扬手之时,便见一位侍卫队长突然持刀上前,说道:“三皇子,这刺客业已受伤,只怕再难发狂,不如就让末将来解决他。”
那刺客见状,扣住锦画喉咙的手微顿,见那侍卫队长的刀刺过来,竟将锦画当做盾牌推了过去,眼看那侍卫队长的刀便要刺进锦画的身体,鸿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步上前,揽过锦画的腰身,锦画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面色绯红,起初因为被他冷漠相弃的苦楚这时已似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