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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令人胆寒的朋友(第1页)

第一百八十四章令人胆寒的“朋友”

沈括的回答很淡定“然也听说吾友苏子瞻常来这玩,我找不到他,就来赵贤弟府上拜访。山村桃源记最新章节”

赵兴惊出一身冷汗,高俅凑在赵兴耳边,低声解释“沈先生曾来拜访苏学士好几次了,每次都这样请教些问题”

要说这时代,赵兴最怕跟谁交往,那就是沈括,因为这人惯会揪住别人说的话,进行删节修改,然后拿去告发。越是他的朋友越倒霉,其中最倒霉的就是苏东坡。

后人评价说,王安石一生错了九十九个人,他中的“有才干之人”,都是大贪官,人中蛀虫、败类、人渣,但唯一对的人就是沈括,因为他曾评价说“沈括小人,不可亲近。”

着沈括若无其事的脸,赵兴心惊肉跳。他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出卖了一个人,陷害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回头还能若无其事的跟你谈话,频频表示与你的亲密关系。所以沈括越是坦然,赵兴越加害怕,他犹豫片刻,决定离他远点以策安全,一转脸,他呼喊“萧峰,送沈先生去找苏大人,不,送沈先生回家,记住,一定要亲自送沈先生回家。”

胡乱的冲沈括拱了拱手,赵兴拉住周邦式一溜小跑往城堡里跑,身后,沈括正用平平静静的嗓门与萧峰说话“将军,且容商量”

“将军”这个词在宋代是个用滥的词,在两浙一带,它被用来称呼富豪家中的仆人。它是个尊称,一般是贫民百姓用来称呼富豪或官员家中的仆人。如果你在宋代,遇到一个人问你“将军近况如何”这话翻译成现代语言,它的意思是你在某官家中扫院子,最近是否扫的很快乐

萧峰不大不小,刚好是个“将军”。但他不是扫院子的“将军”,他是把门的“将军”,所以称之为“门将”当然,沈括在这里没有侮辱萧峰是国足队门将的意思,他是采用尊称跟萧峰商量,因他早听说过赵兴游历海外,最近他写梦溪笔谈刚好记述到海外传闻上,所以想借苏东坡的缘故接近赵兴,近而攀谈。宋时明月184

赵兴一边往城堡里跑,脸上还在晃动着沈括那张脸,那张脸上堆满了忧郁,似乎都能流淌下来,按赵兴的经验推测,这是一张抑郁症患者的脸,交谈时,沈括虽竭力保持语调平静,但赵兴可以听出对方话里浓重的自卑感连面对萧峰这个奴仆他都要采用尊称,可见他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原来,古往今来都是一样凡喜欢陷害别人的人,日子并不快乐。

赵兴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客厅,先安置好周邦式与高俅,自己跑到楼上望了阿珠,顺便他的儿子。恰好阿珠一脸幸福的给那胖小子哺乳,她见赵兴回家,语气平和的催促“官人,洗儿礼都过了,怎么连个乳名都没有,浑不上心。”

赵兴哼哼几句,他心里有事,马上借口应付客人,赶回楼下客厅与周邦式互拜。

高俅坐了一会,挂念新婚妻子,起身告辞,临走时他在赵兴耳边轻声说“听说沈括的老婆是为悍妻,今天他还好了,脸上没有伤痕,往常来见学士的时候,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学士对他的态度学士能怎么样,你也知道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沈括越装作坦然无事,学士越不好发作,只能随口敷衍,只是每次他来,学士都要求我护住熬夜稿收藏好,片纸不许落入沈括眼里。”

“啊”,赵兴原本心中对沈括有点怜悯,想到后者那名垂千古的梦溪笔谈,考虑是不是送几本他从倭国弄来的矿物志、植物志等图,听到连苏东坡都不敢让片纸落入对方眼里,他胆怯了,连声招呼按自己的学生“旺儿,爽儿,快去熬夜籍整理好对了,小房时刻给我锁着,不需任何人进入。”

周邦式倒是知道沈括的近况,到赵兴脸上时刻带着不忍、也带着忧心,他随口聊起沈括“听说梦溪先生罢官后郁郁寡欢,今年与同伴出游的时候,几欲投水自尽”

果然不错,沈括是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不过,想来也该当如此。他出卖并陷害最好的朋友,今后谁还敢跟他交朋友所以当他举目四顾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提防的眼神这样的人能不换上抑郁症吗

“王荆公说的对啊沈括小人,不可亲近”赵兴感慨一番,终于还是作出最明智的决定“通知门的,以后沈括来访,禁止他走入园子。”

周邦式诧异的了赵兴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现如今,还有谁提王荆公的话,谈到这个名字就是罪,离人小心”

赵兴嘿嘿一笑,恰好陈伊伊抱着账本出现,她向周邦式打了个招呼,摊开账本说“周叔叔,你要查账吗这还没到年底,你的红利还不该支,我倒是提前算了一下,总数大约是一万三千贯左右。”

周邦式笑了“瞧陈支婆说的,好像我是登门来讨账的,我也就是听说离人来了,找他玩耍而已。廖小小姑娘呢怎不见她来招呼”

赵兴微笑着,很随意地回答“我从密州走的时候,她与伊伊留在密州应酬地方官。后来伊伊下了南洋,小打算趁着春天去京城一趟,见见旧日姐妹。我许了。前几日她倒是来信,说打算带回一个戏班子为孩子庆生,恐怕再有几日就到了。”

周邦式东张西望,还想问点什么,赵兴已经觉出不对,他摆手让陈伊伊去准备晚饭,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了,他轻声问“你还有什么事”宋时明月184

周邦式也用相同的声调,压低了嗓门说“廖小小该是带着吕相公吕惠卿的信件去了京城吧,章老子让我来问问你,可否能给他帮个小忙。”

赵兴沉默了片刻,回答“我老师出京城的时候,把王荆公骂了个惨,我原本以为章老子章惇该把我也恨上了现在,既然章枢相有用上我的地方,周兄请说。”

周邦式笑了一下,答“章老子确实恨极了东坡公,因为他的言词辱及荆公,也辱及追随王荆公的一干人等。但你不同,你是个仗义的人,我们没把你当作蜀党。”

赵兴笑了“你别说,我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蜀党。没错,人都说我是蜀党的钱袋子。李之纯、王子韶,加上苏三丈苏辙,再加上苏门弟子,个个我都有一份年礼,这份年礼该比一年的俸禄还多。我不是蜀党,谁是蜀党我从头到脚都是蜀党,而且我家中还住了不止一个蜀党

廖小小去京城前,吕相大人确实让她带封信,但我已经让小小毁了那封信,放心,信的内容我没,但我想,现在那信写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周邦式愣了一下,低声嘀咕“可京城传来信说,他们明明已经收到了口信”

周邦式嘎然而止。因为他这句话已在间接映射廖小小有事瞒着赵兴。

赵兴神色不动,因为马梦得已经将小小在京城的行踪传递回来,廖小小确乎带有口信,但最后一刻她还是以家庭为重,拒绝与收信人见面,那条所谓的口信其实是赵兴代为传递的,其目的是不让廖小小在京城遭遇危险。

既然那条口信出自赵兴之手,当然对他自己没什么危害那是一条不知所谓的字谜式谶语,原话还是一位越南名僧告诉赵兴,据说它是一位印度和尚临死时,神秘莫测的朗诵的短诗,数百年无人知道它的意思,因他素闻赵兴有智慧之名,特地拿那首诗来问问

嗯,在赵兴来,甭管这谶语原本什么意思,其目的不过是忽悠人的字谜而已,用它来忽悠那群新党,不大不小正合适,随他们从这句话里猜出什么意思,都与他无关。所以

周邦式发现自己失言,匆匆瞥了一眼赵兴,见赵兴不动如山,他笑了笑,说“好吧,离人兄既然不肯承认,我也不再提了,章老子想请你帮个小忙他现在被监视的越来越紧了,京里已经传讯,准备重新启用他,但上一封官诰丢失,引得朝廷打算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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