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直直地盯着她,声音低沉艰涩,似乎是绝望里最后的挣扎。
许盈的目光再次扫过他的左腿,她是杏眼,眼型偏圆,此时整个眼部轮廓却透出尖锐的凌厉感,“你是不是以为你救了我,残了一条腿,我就会心软原谅你”
他苦涩地提了下嘴角,“没有。”他没想过把这件事当做他的筹码,没这样卑鄙地奢想过。
“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许盈轻嗤,“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她用食指轻轻一推他,
缓慢的动作将时间拉得悠长,“你死了我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清凌凌的声音落在冰凉的空气里,如寒雪凝冻住了空气。
被宣判了死刑,在绝望里挣徒劳挣扎的周衍像是没有血色的雕塑,凝固在原地。
良久良久,他喉结一动,吸气如同针扎一样地疼,“阿盈”
话还没说完,突然门从里面打开,许母怒道“对死了都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许母叱着,用力一推他。他踉跄着,没扶稳拐杖,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门砰地一声摔上了。
周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着紧闭的门。
他就这么坐着,眼神涣散。
不知坐了多久,他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周奶奶在小院里修剪花枝,见周衍走进来,她立刻过去扶他,“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好好待着。”
周衍沉默不语。周奶奶皱皱眉,扶着他进屋。
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后,周奶奶说“饿了吧正好饭好了。”
“我不饿。”他像是机器人一样,失神地说。
“不饿也得吃一点。”
饭菜端上了桌,周衍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周奶奶猝地惊呼,“你的腿”周衍的左腿承重部位溢出了血,浸湿了裤子。
“怎么流血了”周奶奶慌道。
周衍像是才发现一样,低头地了一眼左腿。
周奶奶卷起他的裤子,血流了很多,裤子上有些血都干成块了,应该是流了好一会儿了,她颤颤道“流了这么多血,你都不知道疼吗”
他麻木地摸了摸膝盖,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没事。”
从这天开始,周衍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积极训练锻炼假肢,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每天待在卧室里,如行尸走肉一般。
好几天过去,他一直这样,周奶奶心里着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这天夜里,周衍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着床的另一侧。
他伸出双臂,抱住了虚空里的东西。
天亮之后,他起身,去梳妆台上拿起梳子。
周奶奶一起床就听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她诧异着,一进厨房就到系着围裙的周衍在里面忙活。
“阿衍”
“奶奶。”周衍侧身,逆着光微笑。
见状,周奶奶心里更加诧异。他眉宇间的颓败痛苦一消而散,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正常状态。
她迟疑,“阿衍,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