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闻言脸色一沉。他给刘大娘打完浆,便摘下了手上缠绕的布巾,道“我去西街。”
陆雩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季半夏“不用,你留下店。”说着便摘下围裙。
陆雩驻足在原地,抬手拨拉一下蒸笼,又晃了两下打浆的木瓢。
他低头顺着波纹荡漾的乳白浆液,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果不其然。
待季半夏回来后,告诉他西街那家新开的周记早肆已排起长队。
顶着夏日薄雨,依旧人头攒动。一文钱便可买到两个馒头,人们蜂拥而至想占便宜。
“周记早肆”陆雩皱眉道“周家开的”
季半夏点了点头道“是,周员外。”
两人对视,这下都明白了。
怕是那位周员外还对陆家藏图谋不轨,便想出此计来对付他们。
通过不计成本压低价格来招揽客人,如此恶意竞争下去,陆记食肆迟早倒闭。
陆记早肆是陆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一旦倒闭,陆雩肯定逼不得已要靠出售藏过活。
“这周员外也太阴毒了”陆雩大骂道。
“周员外当初还想把女儿嫁给你呢。”季半夏意味深长地了他一眼。
“还有这回事”陆雩有点心虚。
当然,真实版本是周员外的独女对陆雩单相思。毕竟原主这副皮囊外表相当有迷惑性。陆家在溪源镇本地条件还算不错,周员外的确也打过等他考中童生后让他当女婿的算盘,但最后还是觉得他太废物作罢。
季半夏重新系上围裙,收拾起桌上东西道“今日便歇业吧。”
陆雩心疼“可是你早上做了这么多”
季半夏打了一碗浆给他,道“喝不完的送与瑞珍家和街坊邻居。”
陆雩跑了几趟送完东西回来,望着天边阴霾烟雾下的细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叹气。
亲身经历体会到了在古代权利、地位有多么重要。
无权无势,他连镇上这间小小的早肆铺、家中藏都守不住。
连夜把读死。
但科举是明年的事。想要解决眼下困境,必须另辟蹊径。
照季半夏的意思,早点铺先暂停歇业。
反正时今他们还有姐姐给的几两银子存款,足够挺些时日。
陆雩却不想坐吃山空。
次日一早天不亮他就带着话本子手稿坐牛车去了县里。
有上回经验,他这次熟门熟路地找到汴梁肆门口,径直进去问掌柜的收不。
掌柜对陆雩还有些印象,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自己写的”
“是。”陆雩掏出厚厚一沓手稿。
掌柜“你写的是何题材”
陆雩轻咳一声,低道“龙阳话本子。”
掌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主要是最近龙阳话本子卖得热门,写的生却少,可谓奇货可居。
他当即接过手稿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