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些。”
“哦。”陆宁初就喜欢龙渊这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愉快地又把点心推了过去。
龙渊尽力无视陆宁初,但后者的视线实在过于热烈。吃点心不用动脑时尚且还好,提笔欲落墨迹之时,却是颇为令人分心。
落笔画错三回之后,龙渊道“去整架。”
陆宁初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今日目的达成,还好好欺负了小龙一
番,这时听到吩咐,便也听话的去了。
毕竟,这也是一个极好的,仔细屋内的机会。
成功上位之后,陆宁初还撅掉了哑巴进内院的权利。虽然小哑巴又傻又好哄,但有仇不报非君子,“丢花”之仇不能忘。
陆宁初去做点心,尚还未来,龙渊提笔完成一道符文,却因晃神,落下笔尖多余的墨迹。
近日,他被陆一“近身侍候”,近得着实有些神思不属。他将手中毛笔置于笔搁,又着自己掌心出神。
那日抓到陆一手掌的感觉,他仍未忘记。
虎口、掌心,还有四指指肚,皆生厚厚老茧。
这是剑茧。
“吱呀。”
是开门的声音。
龙渊将那张落了多余墨迹的纸压入废纸堆中,重新执笔,一派认真钻研之态。
陆宁初步履轻快地进来,先将茶水放去窗边,接着才端来点心,放在龙渊眼前。
龙渊总觉得自己遭了胁迫,但还是吃了一半,才道“待会再吃。”
陆宁初把点心移去窗边,又趴到龙渊案前,单手撑脸。
虽未出声,但灼灼眼神亦很恼人。龙渊问他“院中花木,不去照顾”
陆宁初总是笑“花枝不日之前方才修剪,院中建有水池,地下水汽充沛,也不需日日浇水。”
龙渊眼皮一跳,这厮未能进屋之前,可是日日提着水壶,在院中浇花。他向陆宁初,后者却全无心虚之意。
与那墨瞳中的灼灼之色对视片刻,龙渊无奈“研墨。”
架昨日已彻底规整,今日若不给他找些事做,他便能一直盯着。
陆宁初毫不遮掩自己的得意,从善如流地绕过案,与龙渊一同跪坐案前,笑容殷殷地研墨。
许久。
下笔越发滞涩,龙渊眉头蹙得更紧“墨太浓了。”
研墨也不专心。
陆宁初喜好逗弄龙渊,却也不想落得成事不足的印象。他心知自己分神闯祸,连忙取水稀释。
这一稀释,墨水便装了满满一砚,虽仍有些浓郁,但总算尚且可用。
墨砚已满,自然没法再研,龙渊尚未发话,陆宁初倒是先眼神无辜地了过去。
“去。莫再扰我。”再让他盯着自己,今天这一砚的墨,怕是别想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