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ki米仔坐在一张凳子上,静静望着宾哥浏览成绩单。只见,猫咪埋头在张国宾腿边,张国宾浏览完成绩单后,伸手在桌面找出一张拜帖,递向他时讲道:“ki米,你的很成绩不错,因为拜入社团退学半年,但是连续三年都是优等生,值得培养。”“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前途,我想你回学校,好好用功,考一所好的大学。”“宾哥,你要我离开社团!”ki米仔望着手中的拜帖,神色骤变,惊恐的道:“宾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没有。”张国宾摇摇头:“去读书也是为我做事,在堂口内,在堂口外,都是为我做事,没什么不一样的。”“可是我想跟你!”ki米仔想到这几个月堂口发的分红,光是店铺账目的一笔,每个月就有两千多,真的很舍不得离开社团。“谁说你不是在跟我?”张国宾脸色惊诧:“难道你去读书,以后帮我做事,不是在跟我吗?”“你放心,堂口那一笔收入,我每个月都会打到你账户,当作你读书的开销,有什么不够开支的地方,可以再跟我说。”这一点张国宾早早考虑过,并不会让兄弟失去财路,ki米仔却坚定道:“请宾哥不要让我离开社团!”张国宾望见对方坚决不收拜帖的动作,无奈的将拜帖收回,看来有些事情做的过度,反而会让兄弟受到惊吓……“好。”“那你回去好好读书,将来替我做事,知道乜?”张国宾特意交待道:“考什么学校都得,关键是要做正行,以后能帮得上我。”“知道了,宾哥。”ki米仔站起身。张国宾点点头:“豪哥会安排你入学的事情,还会给你请补习讲师……去吧。”“宾哥,再见。”ki米仔鞠躬离开。“祝你将来事业一帆风顺。”张国宾撸着猫道。这一天张国宾分批见完一共十三位社团兄弟,与十三位社团兄弟一一谈完话,再让他们阿豪花钱替他们摆平入学的事,不过十三位兄弟的社团名帖,全都留在桌上,根本无一个人敢收,到时后面,张国宾干脆也就不提名帖的事情,将名帖放在桌面,嘱咐他们好好读书,不要浪费大佬一番心意。旺角。一间公屋内,ki米仔回到家中,翻出纸箱里的英文课本,重新将贴满书柜的电影画报撕下,把一册册课本整理放回,一边放着课本,一边想道:“宾哥到底什么意思,突然揾我去谈天,要我回学校读书,难道宾哥有什么地方要读书仔吗?”“宾哥是要办学校?培养企业人才,还是要……”ki米仔放书的动作突然一停,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出声讲道:“不会吧……宾哥是想要……”ki米仔瞪大眼睛,喃喃自语,出声惊叹。庙街。一座拳馆内,刘景文收拾好背包,挎在肩头,跟大头坤打一个招呼,拿着一瓶可乐离开拳馆大门。大头坤望着刘景文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一口气,回头朝一众打仔们,反手指向他,吼道:“你们看着!在义海,不够打,不听话,就像他一样的下场!”“逐出社团,滚蛋!!!”“你们有没有人想跟他换?”一干穿着背心,戴着拳套,汗流浃背,站成一排的年轻打仔向刘景文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投去目光,一众兄弟齐齐深吸口气,戴着拳套,喊道:“没有!没有!”“没有!”拳馆里回荡着怒吼声。大头坤嘴角挑起狞笑,目光巡视一圈,冷笑道:“还傻站干什么,还不快去练拳?是想被吊起来当沙包,还是滚回屋村去读书啊!!!一群扑街!”一名站在人群中的打仔,表情冷峻,双手撞撞沙包,望向离开的刘景文,心里不禁涌现出羡慕,暗暗说道:“我想和他换!”观塘。九龙湾,一座工厂宿舍楼内,林诚良背着包包,推开铁门,走进屋头,狭窄的宿舍内,一队夫妻带着一个女仔正在吃晚餐,抬头望见归家的林诚良脸色都不好,只有女仔放下碗筷,跑出来,抱住他道:“大佬,你回来啦。”林诚良摸摸妹妹的脑袋,抬起目光望向父母,只见父亲放下筷子,冷声讲道:“扑街仔,还懂得回家!”“我回来住一段时间,过几天就搬去学校。”林诚良板着张脸,冷声答道。母亲面露惊喜的起身盛饭。“阿良,你要回学校读书啊?”“嗯。”林诚良寡言少语,背着包包,走进屋内,反手把房门关上,母亲却做梦一般,低头朝丈夫讲道:“民哥,你听见没,良仔说要他回学校读书。民哥穿着白色背心,露出常年干苦力活,瘦小,黝黑的臂膀,埋头吃饭:“我又不聋,怎么会听不见,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想着回来读书,哼,他的脑袋还能读得进书?”母亲却争辩道:“民哥!你不能这样说良仔!”“说说又怎么了!不然供他读书的钱,你来出?”阿民喝声叫道。他眼神却不自觉扫向屋内,硬邦邦的表情柔软很多。张国宾光想着让社团兄弟里有潜力的人去读书,搏一个更好的前程,却忘记许多人进入社团以后,心思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每一个马仔会怎么想他的所作所为。有一些加入社团,见识过社团的黑暗,反而更不敢相信人性的光明,终究会坠落深渊,张国宾并非不懂这些,只是能做的有限,将来路怎么走,他们自己选。“志明,阿力聆讯结束,继续留在重案组,你可以让他接替阿辉的位置,不过阿辉得去船湾水库,守几年水塘了。”总署内,洗国良端着一杯咖啡,敲开o记总督察办公室的门,张口朝座位上的黄志明说道。船湾水库是香江最大的淡水库,为确保香江市民饮水安全,船湾水库设立有一间警署,署长总督察,下属警员十二名,一位高级督察,两位督察。船湾水库警署便是全香江最悠闲,最无前途的警署,往往被调到船湾水库的警员,皆是得罪长官,或是受到处罚的警员,一辈子都很难有机会调出警署,更遑论,立功,升职。黄志明办公桌后,撑着桌面,站起身,叹出口气:“唉。”“阿辉是个很拼命的警员。”洗国良却劝道:“这已经是各方努力后最好的结果,将来再有机会,阿辉一样可以出头。”“对了,这段时间有钱吃饭吗?”洗国良走上前,将一张茶餐厅的卡,丢在桌面:“听说你帮阿辉给小马出了一笔钱?”黄志明收起餐卡,笑道:“呵呵,洗sir有心,多谢洗sir!”他倒很爽快的笑纳了。“你啊你啊。”洗国良摇摇头,笑道:“胜和那几件案子做的不错,副处长很满意,壹战行动到现在,取得的成果很好。”“啜。”洗国良举起咖啡杯,低头饮下一口,望着他:“再接再厉,争取行动结束,我升一个高级警司。”“你来做我的位置。”“呵呵。”黄志明苦笑两声:“我啊?算了吧,面试组那批人,每次升职都要卡我一次,对了,这是几根‘针’的档案,按照规矩,向你提交一份备份。”洗国良接过厚厚的一档文件,抓着手上,点点头:“反黑是一件长期的工作,永远都不会失业,确实需要多安排点人手,以前都是靠刑事科在做,现在我们第一次获得授权,得好好干。”“yes,sir!”黄志明肃声道。洗国浪转过身,却突然止住脚步,回头提点道:“有空多跟我出去吃饭,认识认识上头的人,对你有好处,下回面试……”“没空啊,长官。”黄志明却满脸苦涩的叫惨道。世间为何总有地狱,因为,总有人投向地狱。“现在搞定胜和的事。”“该再管管义海了。”黄志明抓着脑袋乱糟糟的头脑,心里默默念道。一周后。梦工厂,办公室。“喂。”“边个?”张国宾坐在沙发椅子上,拿起大哥大,接通电话,低头查阅着剧组的财务报表,随口问道。“大佬,是我呀,阿仁。”温启仁站在警察公寓楼底,一间电话亭内,低头打着电话,眼神扫过四周。虽然,他的银行账户上不缺买楼的钱,但是一位警校毕业不到三年,拿全额奖学金进修,父母双亡,屋村出身的后生仔,是不可能有钱买楼的。这时,一位熟悉的警员满脸疲惫,拎着外卖,路过电话亭。警员的目光扫过电话亭内,他却早已收回目光,笑着打着电话,神态自然,后知后觉的发现,抬手打一个招呼。“阿仁啊。”“最近工作忙吗?”张国宾朝办公室外看了一眼,一名财务人员停住脚步,摸摸后退到走廊。温启仁和路过警员抬手示意,顺道把电话换了一个手,疲惫的摇摇头:“最近工作好忙,而且总有债主上门,要讨债。”“蹭饭吃的老表又盯上哪块肉?”张国宾沉下脸色,大致有猜测,果然,温启仁答道:“要吃海参,鲍鱼啦。”扑街!果然是要搞马栏了!先前,警方一直没有动静,不代表警方已经放过义海,相反,壹战行动一直在进行,只是抽出手去搞胜和,据说胜和走私,卖粉,军火几块生意,损失惨重,两名叔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警方直接逮捕,负责军火生意的爆竹在交易时被击毙,胜和七星在半年内折损三位。飞麟仔在尖沙咀的势力扩张很迅猛,整天呆着捡漏,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打垮胜和,而是怎么打通渠道,接管胜和的生意……现在,警方一抽出手来,马上针对义海。这次阿仁主动打电话过来,一,代表阿仁个人的态度,二,代表o记对义海下手的速度,绝对已迫在眉睫。“我知道啦,有空回屋喝汤。”张国宾讲道。“多谢大佬。”“啪嗒。”温启仁挂断电话,推开玻璃门,闲庭信步走上楼。张国宾却揉揉眉头,有些郁闷。今天,距离社团开会还有十天时间,指望着社团帮忙不现实,看来这一关还得自己挺过去。张国宾只得打电话给大波豪,让大波豪帮忙约马王,美姐,元宝,耀哥……一起出来坐坐,私下饮杯茶,聊聊天,开个小会。耀哥放下电话,皱起眉头,琢磨着道:“太子宾点解突然要揾我谈生意?”“他该不是要插手我管涌的地头吧?”管涌堂口的白纸扇,草鞋站在旁边,吸着烟,满脸沉思。白纸扇“番薯财“讲道:“耀哥,你要小心,太子宾那个人狡诈的狠,名下的电影公司又很好洗钱,很可能是要抢你的财源。”耀哥在管涌的地盘揾水很饱,不过他还有一条很大的财源,便是替东南亚黑帮在港洗钱,港岛金融业开放,作为国际金融港,无疑是亚洲范围内,最适合洗钱的地方。”没事,太子宾要是真敢搞内讧,我就去跟阿公话,拿阿公压死他!”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大底,并成为“义海十杰”,做事情肯定要有规矩,耀哥倒不怕张国宾诈他,站起身道:“晚上就去同阿宾饮杯茶先。”“挑你老母,太子要揾我谈生意,带我揾水?”元宝坐在纸钱点,敲起二郎腿,叼着支牙签,将大哥大丢到桌上,一拍桌面:“嘭!”“他是当我白痴啊!摆明是要挖坑给我跳,真tm下贱!”桌面几枚折好的纸元宝跌落在地,店铺马仔“银纸”动作麻利,将几枚纸元宝捡起,讨笑着道:“那元宝哥,你晚上去不去呀?”“去!干嘛不去!一个字号的人,我还怕太子刮了我?”元宝瞪起眼睛,骂道:“我是一点都不气太子想要坑我,我是气他当我傻啊!”马王,美姐,地主哥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赴约。太子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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