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怕他嘚瑟上天”貂蝉好笑极了,她爽快地承认道“是,我对郭嘉的容忍度确实很高,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主公,我才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关心呢”
华佗笑而不语,他说道“对于郭祭酒,你与赵将军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我也非常好奇他究竟哪里值得你们这样重视,若是只是为了他的足智多谋,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也许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貂蝉猜测道“我也说不清这感觉,就是忍不住操心啊,你说是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华佗摇摇头,觉得貂蝉这比喻不对,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貂蝉嘱咐道“接下去要严格要求祭酒按照我所制定的计划来扭转生活方式,就连吃的东西也要控制好,这样他以后才能够健康长寿,虽然我觉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是我想他也能够感觉得到那种濒死的感觉有多么可怕,这才只是小打小闹着,虽然有些反抗,但是该喝的汤药都喝下去了。”
“濒死他体验过濒死的感觉了”貂蝉惊呼道。
“主公忘了他的痛觉比常人更敏感吗”华佗说道“此前突然之间的昏倒,对于祭酒的体验来说并不会舒服到哪里去,你别他云淡风轻的,对于睡不着的事情,他有时候也会焦急。”
“你是说他还有焦虑”貂蝉惊讶道“我还以为他郭奉孝就是那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人呢”
“人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脉象不会,”华佗意味深长说道“主公的关心,他并非感觉不到。”
郭嘉若是真的要反抗,不想要喝药,凭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哪里能逮住他
华佗摆了摆手“不说了,主公且挑选好能够监督他的人,得要是严格的人,还必须是个脑子聪明转得快,轻易不会被他忽悠到的人我郭祭酒记吃不记打,他就不像个听话的。”
“神医放心,”貂蝉送走了华佗,见仆从从屋内走出来,对她禀告道“已经为郭祭酒换好衣裳了。”
貂蝉呼出一口气,打算亲自见见郭嘉,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交谈过了。
郭嘉醒过来以后就感觉有一道慑人的视线盯着自己,盯得他头皮一阵发麻,他打了个激灵,鲤鱼挺身般窜了起来,扭头一见竟是貂蝉,他惊呼道“你在干什么”
害他还以为被什么野兽盯上了,吓死人惹
他低头一见自己衣裳换了件干净的,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胸。
貂蝉幽幽说道“奉孝,你到底是怎么想得”
郭嘉愣了下,他反驳道“什么怎么想的”
“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在为我做些什么,其中目地是什么,我不清吗”貂蝉肯定说道“你想要让我统一这天下。”
郭嘉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事情,害他还以为主公要给他“冲喜”呢,吓死
他回答道“这不是肯定的事情吗主公你自己也是志在这天下不是吗”
“我的志在天下,与你的理解可能不同,”貂蝉说道。
“殊途同归嘛,这天下总是要进入一个人的手中,分分合合是历史的规律,征战不休是常态,现在分的时间久了,是该到了要合的时候了,我做的事情很小,比主公去做的事情要小得多,”郭嘉说道“至少我做不了让百姓们在一年之内就能够吃饱饭,让原本饥荒的地方在一年以后能够迎接来大丰收,我也做不到吸引这么多文人来到这里,更做不到发明印刷术,任命女官来做事,这些不都是主公做下的吗”
貂蝉听他开始打马虎眼,想要顾左右而言他,她一口打断了郭嘉对于她的“吹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反对封建帝王,专制制度,我也不会在打下了天下以后,去让社会的进程退化,去做中央集权的事情,我更不会称帝”
郭嘉噎住了,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大白鹅,他张了张嘴,目瞪狗呆地说道“那你还打什么天下”
“我不打天下怎么完成我的理想,怎么达成子龙哥哥的夙愿,怎么让你们见到更美好的未来”貂蝉反问道。
“我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让你以后能够成为这天下共主,现在你跟我说你以后不会称帝”郭嘉说道“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不不,我的理念与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总是会说出一些惊人之语,而我总觉得与你有十几道鸿沟的隔阂,”郭嘉说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称帝不好吗集中权利才能够治理好这天下,帝王制度从秦朝延续至今,经历过本朝的加强改善,是最适合治理这天下的制度,难道你对于权力没有渴望吗”
“我与你说这些,是觉得你可能是能理解我的那一个,”貂蝉说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郭嘉不可思议道“不不,你和我说清楚,你不想做帝王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做的帝王以后呢,中央集权去,让世道越来越封建吗我要的是什么你感觉不到吗郭嘉,如果你脱离了你现在的身份,站在一个普通学子的立场之上,你是想要日后在规规矩矩的框架里读考试做官,出人头地,还是在一个自由、开放、宽容、创新的大环境之下去做能够发挥出自己最大才华的事情”貂蝉说道“封建帝王制度,会让社会倒退,会抑制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更可怕的是思想的控制,愚民的政策,还有像驯服忠犬一样培养出来的臣子后代。整个社会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中,那个人贤德,天下就好,那么人不贤明,天下就会大乱,这是畸形的,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天下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
郭嘉沉默了,他觉得貂蝉说得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每一次与貂蝉深入谈心都会被她震惊一脸,然后忘记自己是谁,郭嘉很想要坚定自己不被貂蝉所洗脑,可是他发现,貂蝉说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若是他生在太平年代,而不是乱世,或者他早生个百年,他会有现在这样自在的日子过吗他连察举制之下的经营自己名声都懒得做,只愿意随着心意结交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