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承禄惊呆了。这话粗俗又令人耳热,承禄一大把年纪了,都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一时竟没来得及喝止。
“你是说你是说”同伴结巴了。
“不然当年云相是疯了才和亲爹义兄作对,不惜弑兄杀父,就为了将到手的滔天权势白白交到陛下手里是个人都不会那么做”
“这些年,我们上去,陛下和云相好像是孺慕情深、君臣恩重,云相对陛下颇为照拂,陛下也对云相事事躬亲,但实际呢,你可别忘了,陛下总是以体恤云相为由,让云相留宿寝宫偏殿这关了门做了点什么,谁也不知道说不定陛下就是被迫的”
同伴长“嘶”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
“这才有云相病逝一出啊这表面是病逝,内里讲究可大了毕竟云相在那之前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还有闲情去猎场骑马、花楼寻酒”
“你是说云相他云相他”同伴又结巴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宫女慌了。
她叹气,颇为惋惜“陛下忍辱负重,如今终于大仇得报,却是却是再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每每欲行那事,往日不堪记忆便浮上心头”
“难怪云相死后,陛下一改往日行径,第一时间挖坟掘尸,清算奸党”
承禄要不是知道真相,都保不准会信以为真,毕竟这版本逻辑严密就算了,还极香艳露骨,是男男女女最的恩怨情仇、相相杀。
承禄当时犹豫了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把听来的告诉陛下,陛下为时正挽袖作画,素白的画卷上是云相昳丽生动的眉眼。
承禄以为陛下会勃然大怒,杀鸡儆猴,陛下却罕见地笑了,眼都没抬“随他们说去。”
承禄呆了。
陛下望着画中人,若有所思“这样我倒能同你多些勾连,你倒是又占了我便宜。”
“再说,”他顿了顿,又笑,“我倒真想同你行那行那棒槌相磨,黄龙入窟之事。”
粗俗至极的话,就这么被轻飘飘地说了出来,配上陛下那张神仙般的脸,近乎玷污。
承禄愣神之际,那群小太监已媚笑着抢了他手中东西。
“这种粗活还是我们干哪能干爹来”大约是之前说错了话,他们怕被责罚,一个个都热络得很。
承禄大惊,就要去抢,然而为时已晚。
借着透亮的雪光,小太监们已经清了那团东西,还有上面斑驳暗红的血。
小太监们倒吸一口凉气。
承禄头疼不已。
血当然不是云相的,是陛下的。
陛下之前征战在外受了箭伤,伤势一直未愈,这事一直对外瞒着,怕动摇朝廷根本。
云相的尸体又是由密道暗运进宫,陛下寝宫不让外人进,知道云相在这的,朝野上下除了陛下只有自己。
之前有个不知礼数擅闯进殿的小太监,陛下轻飘飘一句,就叫那人去见了阎王
眼下他该怎么解释这锦被上的血和撕碎的衣袍
他要是不说几句,这些嘴碎的贱骨头下去了肯定又要乱传,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
“干爹,陛下终于临幸了宫女”一个稍显机灵的小太监压低声问道。
承禄一懵,轻咳两声,含混着不答。
“是不是陛下不愿给名分,所以拖出去了”又一个小太监凑头过来问。
那机灵的小太监连连摇头,指着锦被道“瞧这出血量,怕是小命难保,难怪干爹您都不说话,定是为她黯然神伤,那宫女姐姐真可怜。”
承禄脸色越来越诡异。陛下把云相搁心尖上,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真弄疼他。
话头进展成这样,承禄也是始料未及,但显然这个版本对他目前是有利的,既瞒下了陛下受伤的事,又遮掩下了云相在此的事
“陛下当真是神武。”这些个没子孙根的,纷纷露出了艳羡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