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辞短暂地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
太慈宫,收到消息的张太后神情惊诧“你是说,皇帝打了宁妃”
“听说是冲撞了君后。”秦芫细心回禀“说是要罚五十仗,还要把人撵出去。”
太后脸色一沉,不悦之色尽显。
“这五十仗,搁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当真打了”
“君后给拦下了,而且,宁妃回满月阁养伤,也是君后的意思。”
“这个云清辞”太后神色困惑“还有皇帝,为何一夕之间全像变了个人”
秦芫迟疑道“君后当是因被陛下撵出去,颜面尽失,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更别提,他可是云夫人一手养大的。”
“秦飞若那个倔脾气。”张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轻笑,道“若不是那脾气,岂会死的那么早”
她如今年纪大了,常常追忆往昔,时不时会自言自语两句,并不稀得身边人搭理。
秦芫没有答话,扶着她行出屋门,太后又道“依你,皇帝为何转性”
“想是因为知道君后自残发疯,想起两小无猜的岁月,便心软了。”秦芫感慨道“臣记得清楚,当年,好像还是陛下先喜欢君后的,那会儿啊”
张太后过来一眼,秦芫倏地噤声。
女人面无表情地望着院子里的积雪,身畔气氛压抑,秦芫垂首而立。
须臾,她轻柔地开口“哀家满足他了,不是吗”
秦芫不语,张太后又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他年少恋慕过的人,多他啊,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芫缓缓笑了,温声道“太后说的极是。”
“准备一下,哀家要去宁妃。”
太后来到满月阁的时候,宁妃已经上了药,正趴在榻上发呆。
听到动静,她立刻撑起身子,却见太后几步上前,伸手将她按了回去,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触怒皇帝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宁柔的眼泪便成串地落了下来“怪我,我说君后,可怕。”
“就这样”
“嗯。”宁柔抽泣着,道“我不该当面说。”
“你傻呀。”太后素指点了她的脑袋一下,失笑道“在人后也不能说,你忘了他什么性子了他是君后,你现在只是普通宫妃,岂可以下犯上”
“我”宁柔满肚子委屈说不出来,只能闷闷道“陛下疼他,他自然哪里都好。”
“什么疼不疼的”太后道“不过是比你先认识陛下一些,比你有些手段罢了。”
宁柔倒也不是傻的,听出她话中深意,试探道“太后的意思”
太后摸了摸她的长发,柔声道“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生出皇储来,在这宫里啊,素来是母凭子贵的。”
宁柔想到李瀛,吞了吞口水,想到云清辞,又吞了吞口水,弱弱道“我不敢。”
“你不敢”太后问“那你进宫来做什么”
宁柔脸色白了白,是啊,如果不敢,还进宫来做什么,倒不如在外面寻个世家公子,做个正妻来的痛快。
她捏紧了手指,太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为了君后打你,虽是你之过,可也着实是狠了一些,你可是姑娘家呀。”
是啊,她一个姑娘家,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仗责,哭花了妆,丢人现眼。
“听说,是君后为你求得情”
还是罪魁祸首为她求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