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少东换上干净衣裳走出来,手里抓着被尿了的衣裳,准备去搓洗了。
“我说的大实话,我们湘湘是有本事的。”
“哼”陈叶云给孩子换了尿布,尿布是她用以前的旧衣裳拆了改的,她做了五条,得勤换勤洗,现在屋外走廊还晾着三条,正迎风飘扬,这事儿要是郝少东在家就包在他身上。
“你要洗衣裳顺便把你闺女尿布一起洗了,喏,扔盆里的。”
“成。”郝少东拿着就出门了。
湘湘尿了尿,身子也舒服了,面上像是很高兴似的,嘴角上扬露出牙床。这会儿躺在床上睁眼着天花板,她眼睛又大又亮,眼珠子也圆,黑漆漆的的瞳孔直直盯着上头,直到她娘把衣裳扣子解了才有反应。
她吸奶吸了快一个月了,现在也认得,知道自己该喝奶了。
“来,咱们把奶喝了。”陈叶云生完孩子奶水足,经常胀得发疼,等湘湘给吸了才能好点,这会儿被闺女嘬着,她把衣裳又撩开些,免得挡着她。
“湘湘吃奶呢”郝少东把衣裳晾好回来,见到媳妇儿正抱着湘湘吃奶,听声音嘬得津津有味的。
“洗好了”陈叶云抬头他一眼。
“嗯。”郝少东坐到床边着她们,湘湘脸颊鼓鼓的,吸得很卖力。
“好了,吃好了是不是。”陈叶云着孩子吐出自己的,嘴边沾着点白色的奶渍,还砸吧砸吧嘴,“你把她抱着。”
自己重新扣上衣裳。
“吃完就犯困了是吧。”郝少东着湘湘眼神越来越迷离,嘟着嘴就想睡了。
“你给她抱上去吧。”
两人在小竹床边着闺女睡觉,给她理了理小被子,湘湘很乖,经常吃了就是睡,平日也不太哭闹,好带得很。
过了几天,负责农场这片儿的同志上门来做户口登记工作,一个胖胖的女同志,姓王,扎了两个小辫,一进屋到湘湘就笑开了,“同志,你闺女真俊啊。”
陈叶云抱着孩子给人打招呼,“同志,辛苦你上门了,快坐。大军给婶子倒杯水,拿茶饼出来泡点儿。”
“不用忙活,我们不辛苦,你生孩子累着了吧。”王同志手里攥着登记本和一支笔,登记本像是饱经风霜似的,被攥得皱巴巴,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名字,就是字不大好,歪七扭八的。
“婶儿,喝水。”大军把茶水放到桌上,乖巧地喊人。
“这孩子乖,这几个都是你娃啊”王同志陈叶云一眼,瞧着她年纪挺轻居然都生三个了。
“不是,这是我弟我妹,我爹娘那时候生他们生得晚,比我小不少。我就生了这一个,是不是,湘湘”陈叶云解释一番,把着孩子小手说话。
“哦哦这事儿也多。去年隔壁村有个寡妇三十多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我瞧着她男人高兴坏了,就说前头一个是闺女,盼着这回是个带把儿的。”她走了一下午说地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就灌了一杯,咕噜咕噜全喝完了。
喝完又接着说,“你下回再生个大胖小子,这就齐全了不是嘛。”
陈叶云没接她这话头,她和郝少东是不太想生了,不过也没必要对外人说,着人杯子空了,又让大军给添了一杯水。
“你跟我说说孩子的名字和出生时间呢。”她握着笔准备往上写。
“名字是郝云湘,出生时间是今年2月27。2”
名字是小两口一块儿取的,陈叶云一直没想好中间那个字用什么,是郝少东着她说用云这个字。
郝云湘,她想了想觉得不错,就同意了。
王同志得了信儿立马往上头写字,等她登记好,在公安局做了记录,下回家里的户口簿上就能有湘湘的名字了。
陈叶云说完就等人登记,不过瞧着她写得磕磕绊绊的,写两笔停一笔便凑过去,不不知道,一才发现了问题,郝云湘三个字给写错了两个字儿。
郝字大致的形是有的,不过少了两点,湘给写错成香了。
“同志,那个字写错了,我们湘湘不是这个名字。”
“啊,你识字儿啊”她一听这话还高兴起来,“那你自己能写不”
王同志其实就念过一两年小学,识字还行,但是写字就一般了,不过她去登记的人家里更难找到会写字认字的,遇到取名的简单的还成,要是一个音有好几种字的能写成哪个就不一定了。
可是她不写,人家里也写不出来啊。
前头有一回她去登记,人说的名儿是李兆君,她就给写成了李兆军,不过当时谁也没发现就给登记上户口簿了,几年后孩子上小学了人老师才发现不对。
不过也懒得改户口簿了,干脆就把人名改了,改成李兆军。
陈叶云自然是愿意自己写的,她接过笔往上面写了三个漂亮的字,王同志一,真好。
“原来是郝云湘啊,这三字儿,我认识是认识的,就是写不好。”做好了登记她拿着纸笔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