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鹰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关了吹风机,放下,走到了身后。
视线追着绕了半圈,若秋也下意识地转身,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就被于鹰托着腰坐到了洗漱台面上,重心不稳,他只能下意识地双手抓住了于鹰的手臂。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跟我解释?”于鹰平视着盯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了身高差,瞬间拉近的距离让人无所适从,若秋迅速撤回自己的双手,转而撑着洗漱台面,“我就是想这样捉弄人不好。”
“知道就好。”于鹰从他手里拿过棉签和药膏,头越过肩膀,就这样双手环着身子给背后上药。
这个姿势像是在进行一个不完全的拥抱,距离近到一侧头嘴唇就能碰到脸颊,若秋尽量保持着纹丝不动,僵硬成了雕塑。
周身熟悉的味道萦绕着,因为都是医院统一发的洗护用品,两人身上的味道似乎都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伤口还会痛吗?”耳边响起了于鹰每次上药的时候都会询问的问题。
“不怎么痛了。”
“医生说你恢复的还行。”
“是吗,那太好了。”若秋一边回答着,一边觉着于鹰说话好像气顺了不少,不再时不时地刺他一下了,他思索了会儿,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总觉得你很害怕跟别人有联系,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完,他就安静地等待于鹰的回答,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阵疼痛,于鹰居然揪着他后腰的一块肉拧了一下,力道还不轻。
他还没来得及吃痛地叫出声,耳边就传来于鹰严肃的声音:“因为分别的时候会很痛苦。”
若秋没声了,于鹰上完药,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将他抱下洗漱台。
面前的人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若秋望着他的眼睛,他好像逐渐能感觉到那些隐藏在寻常神情之下更复杂的情绪,在于鹰转身将要离开之前,他一把扯住了于鹰的手。
“你给我个手机号,等我病好了拿到手机,我会存下你的号码的。”
于鹰半侧过身,迷惑地回望,好像在试图努力理解这句话跟刚才的话题的关联。
“这样我就可以联系到你,我是说真的,我会联系你。”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冲动,他一把牵起于鹰的手,将他拉扯回房间。
“就写在这里。”他摊开床上那本字帖,指了指【于鹰】后面的空白处。
于鹰的神情里露出了少见的惊诧,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还是半蹲下来,犹豫地拧开笔盖,缓慢地在名字后面跟了一串数字。
“这样你还会觉得分别的时候很痛苦吗?”若秋用手肘撑床,半趴着看向身边的人,“在没手机里的,那些老电影里面,下火车的时候,人们都举着姓名牌找人,我们作为现代人已经很好了,你就不要再害怕联系会断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