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越想越觉得没意思,赵姨娘还跟念经似的,他受不了,把药放在一边,交待彩云照着,就离开了。
而贾赦和贾政一直在打听宫中消息,兄弟二人各自有各自的人脉。
“王家那边可打听到了如何处置”贾赦问贾政道。
“没有。”显然贾政的人脉多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清客,没什么大用。
“如今圣心难测,就连林家就在圣上跟前的,也不知那一日圣上会抄家。”相对而言,贾赦的酒肉朋友中也有那么几个王孙,还是能探出一点消息。
“莫要指着林家能带出什么消息来,他们知不知道,这些年又告诉过咱们什么”贾政想到贾敏,对这不识数的妹妹又厌恶了几分。
提到林家,贾赦自然也要讥讽两句,早前贾代善是多么中林如海,指着林家将来能助府里的一臂之力。
可是如今
贾赦讥讽道
“如今林家正忙着给家里的宝贝姑娘预备嫁妆,那叫一个奢华靡费,就等着出了母亲的效期,就办好事,咱们啊莫要去触旁人的霉头”
奢华靡费却也算不上,不过依着当下贾府的财力,林家给黛玉预备的嫁妆,确实也够奢华靡费了。
兄弟俩交换了一回各自打探的消息,并没有什么所得,各自怏怏回了院子。
王夫人还卧床养着,宝玉在旁边服侍。
听贾政提到一句林家预备要嫁女的事,王夫人忍不住一叹。
“早前,也该趁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把宝玉的亲事定了才是,如今,倒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思虑周全。”
贾政却也没有宽慰,指了宝玉又骂到。
“若我说,你就该趁这几年守孝,好好读,若是将来能得了功名,何愁娶不到佳妇你瞧瞧你个做叔叔的,竟是连兰儿都比不得”
宝玉被贾政这么一骂,不敢顶嘴,只低着头不出声。贾政见不得儿子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又吼了他几句,要他莫要杵在此处,去读用功。
贾宝玉哪里敢反抗,低着头与父母告辞,灰溜溜走了。
贾政也觉着心烦,王夫人屋子里又一股子药味,便又去了别处。
待贾政走后,周瑞家的才旁敲侧击,说到。
“太太也不该提这事,平白添一层烦扰,就是当下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成不了事。”
王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答到。“你哪里知道我的焦心,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她总觉着近来自己越发力不从心,有时夜里睡觉,都担心第二日能不能醒,会不会像是老太太一样,在梦里就去了。
她去了不要紧,可是宝玉当下也没成家,又该如何是好
“史家的女眷如今都关着,早前云姑娘定的那户人家的大爷,近来一直病着,都说是被云姑娘给克着了。”周瑞家的便又与王夫人说起了另一件事,她才打听到的。
“如今见了史家被抄,没落了,自然事事都怪史家,要我说就是这户人家没福气,大爷命薄,听说都在预备棺木了。”
预备棺木,年纪轻轻的,可不是同老人家那样冲喜,多半是好不了,就熬着日子。
“云丫头定的是那一家”王夫人头有些昏,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湘云定的人家,又问。
周瑞家的答到“城西的卫家,他家大爷早前还与二爷一处玩过,我瞧着是个周正模样,叫什么卫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