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政想开口劝她也睡一会儿,但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沉沉地应了一声:“好。”
他身上本就穿的粗布麻衣,和蒋府的小辈一样的吊唁装束。他跪坐在火盆旁,缄默无声地往火盆里投冥币。
嘉兰安置好善礼,回过神来,才发现萧肃政并没有跪在善礼的蒲团上,而是避开了她和善礼的蒲团,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这是他的知礼退让。
“夏时,再拿个厚些的蒲团来吧,给萧总旗。”嘉兰不会辜负他的恭敬,她温声道,自己亲自斟了杯水,递给了萧肃政。
“地上寒凉,小心身体。”嘉兰跪在了他身边。萧肃政沉默地点了点头,想到嘉兰称呼他为“萧总旗”,他的心里有一阵的失落。
这失落不知来处,不知去往,让他有些微的『迷』惘。
他接过嘉兰的水,这是姜糖熬出来的水,温温热,不烫也不凉,足够暖身体,也能让他一饮而尽。
嘉兰自己,却喝了一杯浓茶。
下雨的夜,没有月朗星稀的好景象。
蒋善仁执伞站在远处,看着灵堂里分别跪坐在火盆两侧的嘉兰和萧肃政,神『色』晦暗不明。
蒋钱氏远远地过来,看到他站在原地,不由奇怪地问:“仁哥儿,你怎的在这儿呢?不往灵堂去吗?”
她倒是不奇怪蒋善仁为何会来。蒋善仁这样的『性』子,就算不是他守夜,他每夜也都会来看一眼的。
蒋钱氏也是忧心女儿和儿子,她虽然不能守灵,还是往灵堂来了。
蒋善仁朝蒋钱氏行礼:“二婶。我担心嘉兰和善礼,所以来看看。”其余的话,他也没多说。蒋钱氏这才看到嘉兰身边跪着的,竟然不是善礼。
蒋钱氏一愣,半响才低声喃喃道:“这是萧肃政?”
蒋善仁点了点头:“善礼应该已经在小榻上睡下了,二婶不必担心。”蒋钱氏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没有及时回应他。
她看着嘉兰和萧肃政的背影。
萧肃政和嘉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甚至可能连话也未曾说。只是每当火盆里的火苗微微窜起时,萧肃政都会自然地用手挡一挡。
蒋钱氏闭了闭眼,突然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仁哥儿,你对定北之事了如指掌,萧肃政他,靠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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