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吐了吐舌头:“他们不知道姑娘这样好,那是他们没福气!”阿团跟着点头。
嘉兰笑着摇了摇头:“都说老师傅做出来的木活有灵『性』。就算他现在拿不动刀了,但只要他技艺还在就行。我们请他做师傅,带出一批弟子来,不也很好?”
夏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姑娘,咱们家要开木工铺子?”
嘉兰被她逗乐了:“我就这样一说,你怎么知道他手下没几个弟子呢?说不准,就是他看我们条件好,但又担心我们使诈,为他的弟子们来试一试水深水浅呢?”
嘉兰说到这儿,喟叹道:“若是这样,那这个师傅,确然是个好师傅了。既然他报了名,你切莫轻视。明日就按我们先前说的来,原地儿继续招工。前来应聘者,打开大门,请到正堂前的空地上。”
夏满点头应了,向嘉兰行礼告退后,又噔噔地跑到外头去帮夏时。
晚上,夏时和夏满向嘉兰汇总一整日的情况。
“姑娘,那个老人家来报名之后,后头又急匆匆地挤过来一个年轻人,问能不能把老人家的名字划掉。”夏时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有点儿不满:“婢子说,这得老人家自己做主。”
“哦?”嘉兰兴味地继续问道:“那这个年轻人怎么说?”
夏时停顿了会儿:“那他倒还好,好声好气地作揖说了声抱歉,就乖乖到后头排着队来报名了姑娘,木匠的活,就这两人报名来了。”
“那也挺好。”嘉兰笑着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两个人,分别叫什么呀?”
“广岁雨。”夏时脱口而出道,刚一说完,脸竟然红了红。嘉兰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她没有问,静静地等着夏时回过神来。夏时轻咳一声,继续道:“那个年轻的弟子叫广岁雨,他师父叫广阔心,人称老广师父。”
“果然是师徒。”嘉兰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夏满却好奇地看了夏时一眼,夏时悄悄地瞪了夏满一眼,脸却不由得更红了,口中还在说:“定北蒋府送来的人,都是冲着贴身使女来的,也就零星几个人能当花匠和绣娘。倒还有几个人说自己厨艺好的,婢子想了想,也留下来了。”
嘉兰点了点头,没意识到夏满和夏时私下里的小动作,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一边想一边缓缓道:“也可。明天,把善礼叫上,一同去看他们前来应聘。至于为巾帼城中人排斥他们师徒二人,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契机。”
翌日,嘉兰带着善礼到了正堂前摆好的场地上。场地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供人遮阳。棚子里放了一口大缸,里头装了去暑的草『药』汤。
前来应聘的人已经到齐了,见到嘉兰来,连忙要放下手中的碗。
嘉兰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喝完汤我们再开始。”她说罢,带着善礼坐到了主位上。善礼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外人,挺直着胸脯,紧绷着,半点儿都不敢放松。
嘉兰虽然随和,但应聘的人都连忙把汤碗放下了。也好在嘉兰是故意掐着点算着他们喝完汤的时间来的,倒也让他们润了润嗓子。
“应聘厨师的跟着夏嬷嬷走,应聘花匠的跟着秋嬷嬷走。”夏时站在嘉兰身边,朗声笑道:“若是厨娘做的好,做出来的的菜也一并让诸位品品。”
众人忙道主家宽厚。
“先由应聘绣娘的,按照拿的牌号,把绣品呈上来。应聘木匠的”夏时看向广岁雨,见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时又羞又恼,还是夏满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夏时才猛地或过神,挪开视线道:“随后再把木工呈上来。”
夏时吩咐完,应聘绣娘的也就三人。她们绣的都是自家的帕子,光看花样子,都是最普通的图案。嘉兰其实不太擅长绣工,她把帕子拿在手上,轻咬了一下嘴唇。
要是嘉梅在就好了。
她藉由看帕子,掩饰了心中翻涌的思念和哀愁。不过,即便她不算擅长绣工,也看得出这都是最普通的绣品。嘉兰有些失望,将三块帕子一齐放回了盘中,朝夏时摇了摇头。
夏时便清了清嗓子道:“都不取。”
三个应聘的人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其中两个已经缩了回去,打算躲到一边,等着被带出门。
嘉兰虽然不取中,但对她们还是很宽和:“夏时,把帕子还给她们吧。虽然没有取中,但也都是心血之作,留在家中添彩也好。”
这三人登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其中一人怯怯地接过帕子,还迟疑地问道:“二二姑娘,您现在也穿不了精绣的衣裳婢子是说在巾帼城,为什么要选绣娘,不选像达家嬷嬷那样的缝补匠呢?”
对这个问题,嘉兰笑了笑,先低头问善礼:“善礼,你觉得呢?”
“啊?”善礼冷不丁被问道,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阿姐。但嘉兰带着珠翳纱幕呢,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嘉兰说的话,善礼总是会严正以待的。
他并拢双腿,抿着唇,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对那个绣娘道:“你说的也没错。可是绣娘罕见,缝补匠并不罕见啊。”善礼又看着嘉兰道:“阿姐,千金买马,买的也肯定是千里马,不是普通的马,对吧?”
嘉兰欣慰地点了点头,对这个绣娘和蔼道:“不瞒你说,我想借这一次短工招工,看看能否找到适合培养成府上绣娘的妙手来。精绣之物,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但培养良才,总是要些时候的。那个时候再找,怕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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