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且过的活了多久,逐渐麻木,逐渐冰冷,这种挣开双眼也不见光的生活。
常年训练培养出来的警惕让伊恩在闹钟响起前就先一步清醒,他将手机静音,伸手把小孩夜间蹭上去的棉质睡衣拉下,盖住白白嫩嫩的肚皮。
男人转身到屏幕上不停蹦出的来信提醒,忍不住扶额,身为活了三十几年的大人,却还没有小朋友会赚钱,退役杀手感到挫败,如果不是小朋友胸前没有阿尔克巴雷洛的独特奶嘴,伊恩或许会以为碰瓷自己的是黑手党中最强的七名婴儿之一。
不过猜想也只是猜想了,家族里除了研究特殊弹的核心成员,其他人的命又值不了几个钱,没人会专门雇佣彩虹之子来暗杀一个残疾人,杀手估摸了一下现状。
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违背黑手党联盟颁布的禁令研发特殊弹以来,家族的成员们陆续遭到黑手党的通缉和追杀,伊恩也是好不容易逃过追捕才来到日本乡下的。
听过去的同事说,元气大伤的家族不仅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的启动了人体实验,最后被植入轮回眼的小鬼一个人全灭。
因果不虚,报应不爽。
那属于自己的报应又什么时候会来呢,伊恩宽阔的背脊不复挺拔,隐姓埋名的生活磨去了他所有的锐利棱角。
杀手拉开外骨骼装置的履带,将左腿提起放到金属条前贴合的软垫上,按凉夏说的一步步去做,成功摆脱碍事的拐杖凭双腿站起。
男人深蓝的眼睛因为失眠多了一抹青黑,几缕碎发落于额前,下颌线条帅气利落,显出一种独属于杀手的颓废美感。
等他不熟练的煎好煎蛋卷做完便当后,身后意料之中的传来了咚咚咚的吵闹声。
稚嫩的奶音由远及近的响起,“死了吗老头子”
伊恩手臂肌肉暴起,面目狰狞回他“死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正要去死行了吧”
三月的樱花开的正好,风过花落,零零散散的铺满一路,有些会顺着行人的走动被带的到处都是,虽然凌乱却并不让人心烦。
“又在吵又在吵。”隔壁的女主人受不了一大早就开始制造噪音的邻居,推了两把老公,让他去说说。
男主人没有办法只得起身敲门,“砰砰,砰砰。”
伊恩被凉夏气出一肚子火,恶声恶气的把门哐的打开,“有事”
男主人一他那身腱子肉就怂了,小声说“没事没事,过来认识一下新邻居而已,你们忙就不打扰了。”
伊恩哦了一声关门,隔绝别人有可能往里窥探的视线,回头和凉夏说“带上你的包滚去上学。”
“不会”
“走路也要我教”
“听不懂”
“我你是”
“哇哇哇啊啊哇。”凉夏半分表情也没有的开始假哭。
伊恩绝望,“行行行,我带你去。”
杀手低头让小孩坐在脖子上,一只手扶稳他一只手提起黄色的小包送他去上学。
可恶的小朋友软趴趴的,搞不好摔下来就碎了,杀手冷硬的控制着手上的力气,争取让他坐的更稳当些。
伊恩是做好了身为大人能做的,可耐不住凉夏是个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熊孩子。
他把杀手的头发一扯,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送。”
“我这不是在送你吗话说我”真不是你爸爸。
伊恩吞下后半句话。
“什么”
“别想我去幼儿园那种堆满小孩子的即将爆炸的地狱,到了对面街道你自己走过去,我会在马路边着你的。”
“你啊,这么些年依旧没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