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听到这道较沉的脚步声时,连头都未抬,便已经猜到来人会是谁。
轻咳了一下后扭头去,果真瞧见一脸凝重往他走来的苏炳。
榻前便置放着一个带着靠背的椅子,苏炳走到塌边后径直落座下。
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开口质问苏文瑞些什么,而是帮着他将被角掖了掖。
“算上上次的话,你我兄弟二人应当有足足一个月未见了吧”
一月前,刚刚收到丰莱国兵士在塞北蠢蠢欲动的消息时,他便想着去寻苏文瑞商谈一下此事。
然却被告知,他在这种时间段去了寺庙礼佛,吃斋养性去了。
彼时他并未多想,以为苏文瑞是真的去了寺庙。
不曾想,竟是背着他直接叛了宝桐国,给敌军送去了消息。
苏文瑞抬眸去苏炳,他以为会在他眸内窥见厌恶和失望的神情的,但却并没有。
似乎真的只是他受了伤,他这个好弟弟过来望一下他这个做兄长的伤势如何一般。
一如之前的十几年时光一般,只要他受上什么伤,最紧张的人,一定是他这个弟弟。
静默地了苏炳良久,苏文瑞方出声回起话来。
“嗯,是有一月了。
这一月间,也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情。”
言及至此,苏文瑞发白的唇瓣微抿了下,继续道“你这会儿过来,应当不只是来望我身子情况这么简单吧
可是想问问,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前的少年摇了摇头,抬眸去和他微讶的视线对上“其实便是不问,我大抵也能猜出一些。
无非是,兄长觉得太子之位被我占了,会觉得心有不甘罢了。
但这事,的确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坐上太子这个高位,是在帮着兄长你减负。
从未有过因着我自己身为太子,而去轻兄长你的想法。”
这话的确是苏炳的肺腑之言,当年其实不是他坐这个高位,也会是旁的适龄亦或是不适龄的皇子坐上这个位置。
与其让旁人坐上此位,对苏文瑞造成一些威胁,倒不如作为他亲弟弟的他自己上去。
毕竟成为太子之后,可以拥有的权利远比作为一介皇子要多的多。
他也借此机会将苏文瑞很好地护了起来,只因苏文瑞当年是由于救他才被迫从太子的高位上落下。
他对于此事,其实心下一直都怀着一股经历时间的冲刷,也无法完全消解掉的愧疚。
期间他也有想过,苏文瑞会不会因为此事对他心生抱怨和怨恨,可每每对上总是对他笑脸以对,和蔼可亲的苏文瑞时,他又觉得他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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