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数百年以来,在香坛被废除佛王身位的人只有净法一人。
受人推崇,万人敬仰的圣僧一朝沦为如此地步,犹如云泥之别。
香坛肃穆,檀香缭绕,佛乐恢宏悲悯,僧人成团而坐,净法跪在正中,香案续火,佛珠扣动。
秦误跟在老皇帝身侧,跪在台下,身量低他半身的净法,怀里抱着白猫,略微偏头垂眼,似乎正在抚弄猫雪白的毛发,然而眼尾勾着若有似无的嘲弄得意,在净法身上细细打量,但是他生了一双含情美目,眼光明亮,再恶毒也似乎是温柔谦和的,他手里抚弄着猫,似乎漫不经心又可惜一般地,怜悯净法。
香坛之外,沉远的大鸣钟声响起,秦误放下白猫,端着方盘走下高台,周身僧人诵经,木鱼声起,将要礼成了。
秦误站在净法身前,净法端坐着,身量约到他胸口,秦误开口说“殿下,请脱衣袍吧。”
净法抬起眼皮,视线对上秦误,手骨扣动佛珠,八风不动。
秦误凑身上前,长睫羽垂下犹如展翅的蝶,他压低声响,分明极其恶毒,却又软得像情人窃窃私语“殿下,您能如何”
净法的流纹琉璃心被他消除了。
他在净法身上用了药,净法胸口流纹印已然隐于肌理,饶是将他皮肉擦破了也不会有浮现,只要老皇帝无从察觉,净法被废为庶
人,失去佛王身份庇佑▎,性命就等同于被秦误捏在了手里。
秦误眼里恶意渐浓,然而他却唇角扬起,丹凤眼略弯,满含柔情。
净法无声他,目光宁和冷静,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眼前宦官蟒袍裹身,纤细轻盈,又媚态天然,眉宇如三月春风,明眸白面,略微弯腰身段掐束犹露出惑人的窄度。
秦误是个顶漂亮的男人。
他应当金尊玉贵,用权势豢养,才能撑起他柔弱的身骨。
正是因为沾染权利,位高权重,他的皮囊才能登峰造极,犹如青鱼得水,锦上添花得极为晃人眼眸,他纵使眼里尽是恶意,也没有过半份狰狞,他仍是漂亮的,是一味沁了毒的媚香,惑人心肠,夺人性命。
净法身在北黎佛域时,就曾算到秦误相貌绝顶,有祸国之貌,但是秦误仍旧美得出乎他意料。
“殿下,为何不肯动弹”秦误净法长久不动,他反问。
“难道舍不得脱离俗世尊容”
净法八风不动,照旧没有出声。
“殿下,可真是为这天下佛子做了一副好表率。”秦误眼中嘲讽。
这世上神佛座下弟子也是一个贪图富贵,身占荣华而贪心不足的俗人吗
多可笑啊,所谓淡泊名利不过是哄骗人世的空口而已,终究是虚伪至极。
秦误眼中嗤笑更浓,眉宇张扬,秦误起身,命令宫人道“殿下困乏,你们出力帮殿下脱除僧衣。”
几个宫人上前“是。”
秦误退了身,好整以暇地站在老皇帝身边净法身陷囹圄,被几个特意挑选的熟手脱衣折辱。
然而净法却参禅阖目,不为所动。
眼见宫人终于要触到净法僧袍时,香坛外却忽然马蹄疾驰,马铃遥响,如长剑破空,快马一路跑一路飞驰,有人高喊“陛下有人揭榜了”
“陛下三皇子寻到了”
“陛下殿下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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