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白玉仙人像前正站着一位白玉般的仙人。
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但凡见过的明瓒真君的修士,都无不为他而倾倒的。一袭白袍,身姿飘渺,墨发如瀑,倾泻在肩头。最妙的是他那一双眼睛,那真是如一潭古泉,深不见底,流转之间,竟有摄魄之感。”
“他的一双眸子里,装着天下苍生,只为天下而存他的双眼早已洞悉了一切”
以上内容,节选自春生门群英册。
以至于秦瑜一度认为剑宗现任宗主,修的是眼功,能摄魄的那种。
闻名不如相见,见面才知真相。
身为剑宗的门面,明瓒真君却是个“视近怯远症”,天生的散光。
从小就是个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主。
这种先天有疾的孩子在修仙界是极罕见的,按照佛门的说法,这就是个带着前生罪孽转世的孩子。
为了洗刷孩子的罪孽,父母便将他从小寄养在佛庙,想让他修了佛去,说是好歹只要嘴上念念经,也不耽误一生前程。
听了三年佛经的明瓒真君转头就修了道。
入了道后,这点胎里的毛病也没了,但是可惜习惯已经养成了,即使得清楚了,也是旧日的待人态度。
这导致了他无论遇见的是人鬼牛神,统统都会反射性的先露出宽和慈善的微笑。
据说无论心存何等恶意,见了这位,都会被深不见底的黑眸所透,都会被笼罩在圣光下的和善微笑所化解。
秦瑜“”
秦瑜有点失望,原来被白雾笼罩的冰封的冷寂双眼,不是白内障啊。
明瓒真君浑然不知女弟子心中的嘀嘀咕咕,面带和善的微笑,像极了秦瑜幼年见过的那些劝人捐钱消灾的秃驴。
“师弟久不归宗。”明瓒真君有些埋怨。“好容易归了宗了,又急着走。”
谢行云说“实在脱不开身。”
“无妄岛能有多少事”明瓒真君道。“你比我忙着一宗的事物还忙些要不是弟子告知你今天来善灵塔为弟子点灯,我还遇不见你。”
“点完灯你留下。”明瓒真君说。“我设宴与你接风洗尘。”
“不必麻烦了。”谢行云道“等我这弟子点完灯,我便要走了。”
“你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啊。”明瓒真君叹道。“你这次回来,我真是开心,原以为你想通了”
“师兄,我如何想得通”谢行云道。“我不杀了那人,便已是尽足了我弟子本分了。”
“你,或者是其他长老,还想让我怎么样呢”谢行云问。“他杀得我,我便杀不得他我道侣的命,便不算命了么”
“阿云你”明瓒真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闭了嘴。“罢了,我们且先去点灯罢。”
点灯用不了明瓒真君,自有守塔的弟子引导。秦瑜知道,这位“眼功了得”的宗主就是冲着自己这师父来的。
跟着弟子的引导,恭敬的拜过那白玉仙人像。
谢行云手拈一诀,右手在秦瑜的额头一拂,一丝飘絮一般的魂便化入他左手持着的灯盏之中。
那灯盏晶莹剔透,内里别无他物,也只有一根同样晶莹剔透的灯芯。
谢行云指尖一弹,一粒鲜红中夹杂着丝丝金线的血珠从灯壁上滑入盏内,像引子一般,一火焰从灯芯上冒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大,化为了跳动的火焰,在灯盏里燃烧着。
一瞬间,秦瑜便感到了自己与这盏灯之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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