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是茶盏摔到地上砸碎的声音。
随之而来一道苍老的嗓音,夹杂着震怒的质问,“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我让你去着她,你就是这么给我的?”
“老夫人息怒!”
何嬷嬷与她身后进来的奴婢,齐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恼怒,注意到两旁静立着的丫鬟婆子,一时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她身为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走到哪里去都是顶有体面,何时受过这般严厉的训斥,何嬷嬷难堪地抓紧裙摆,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出来。
“老奴得了您的吩咐后,立马向少夫人追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少夫人已经跑出长福堂,径直往二门外去了。。。。。。她打着为您办事的由头,哄骗守门的小厮开了门,外面又正好遇到晋王回京,整个街市挤满热闹的百姓,她钻进人群之中后,很快就找不见人影。。。。。。”
“没用的东西!”陈老夫人撩起眼皮,也不知是在骂谁,冷冷地吩咐道:“将那守门的小厮带下去,他既然连门都不住,那就不必活着了。”
立在老夫人身后吴嬷嬷诺诺应是,对这样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签了活契的奴婢还好,尚有离开的机会,而那些签了死契的奴婢,是死是活全凭主子一句话。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去附近找找?”陈氏紧皱着眉,“还有她去的地方呢,都有去找过吗?”
何嬷嬷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老奴不知道少夫人去哪里。。。。。。”
因为陈府主子对江善的忽视,府里的奴婢自然有样学样,虽然面上恭恭敬敬,实则心里多有轻视之意,更没心思去打听江善的喜好。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陈氏脸色一黑,冷睨着地上跪着的奴婢,“不知道就想办法去问,然后带着人出去找,都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赶紧去把人找回来!”
听到训斥的奴婢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退出门外,何嬷嬷擦了擦额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去琅萱院打听打听情况。
就在这时,外院的张管事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奴婢,不顾规矩地直冲进去,十万火急地喊道:“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少夫人将咱们给告了!”
“什么?!!”
陈老夫人和陈氏异口同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张管事,充满压迫和凶狠的视线,直让张管事不寒而栗。
陈氏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痛感提醒着她,她不是在做梦,所以,她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江善去京兆府把她们给告了?
张管事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回道:“方才有京兆府的衙役上门,说是得了府尹大人的吩咐,让他来告诉咱们一声,少夫人递了诉状上去,状告咱们府上骗婚,说、说咱们二公子身体有问题,遂请府尹大人判她与二公子和离。”
瞥见老夫人骤然阴沉的脸色,张管事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这诉状上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多想,忙低头说道:“府尹大人的意思是,若能私下解决,最好还是私下协商,不然只怕得费一番功夫。。。。。。”
回过神来的陈氏,咬牙切齿地低斥道:“那个孽障,居然真敢闹上京兆府,早知她是如此的祸害,她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一把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