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尔将军,他根本就没有输!”一个老兵倚在树干上,缓缓为自己粗壮的手臂缠上绷带,有些不甘心的低声对站在一旁的年轻士兵愤慨道……
“您是指……那三个走狗将领以多欺少吗?”新兵开口问道,他也想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吃的败仗。
“那种事情很常有,但……我真是不愿意细说,那不完全是大人他失败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老兵自责的说着,眼眶中浮现热泪。
那日,他身处其中,几乎见证了整个由胜转败的关键过程。
“人比较多的那一方是我们,他们腹背受敌,即使是铁下心来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也抽不出多少兵力。可是……”老兵望向那新兵,新兵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些许抱怨的意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小步。
但老兵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只是无助的叹息道:“终归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够用。”
领主军的士兵大多都是响应临时征召而来的……他们的战斗力与王国长期受到训练的士兵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那些年轻的人,一个比一个凶狠,就连我这样也可向外宣称身经百战的人,都也只能凭借经验勉强招架。那段时期,我就杀了一个人,还差点被……像你这样的人,死的就更多了。安塔尔的贴身近卫竟也比不上那三个以多欺少的将领,身边的随从。那……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平均武器质量,士兵素质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他们也损失了很多,现在只要援兵赶过来,就可以逆转。”新兵自欺欺人的安慰道。
但这个老兵并不这么认为。他开口道:“敌人也有援兵,之后想必也不会中埋伏了。归根到底是我们无能啊!!拖累了大人他。”
正如老兵所言,安塔尔最终面对的不仅仅是三个将领,还有周边十几个王国精锐士兵。
这场仗,王国军与领主军间的死伤比是8:1。虽然王国军一开始中了埋伏,但是还是艰难险胜了。
();() 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如果领主军的士兵能够稍微强上一点,又或者安塔尔没有失去那两种武器,能够稍微再谨慎一些……胜负也许就会颠倒了。可是,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如果。
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纸,洋洋洒洒照进满是灰尘的小屋内。艾洛起身,将被子叠好。他脸色恢复了不少,不过身上仍缠着一圈圈的劣质纱布。这小屋被强制征用,原主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叟,他连续几日露宿街头,心中却没有怨气。因为有士兵给了他粮食。
这屋子边边角角加起来可比之前那间堆满伤患的房间大的多……艾洛感觉很自然。虽然前几日,在正式接到任命时,艾洛表现得诚惶诚恐,但他其实却并不感激。
他一把推开房门,上门缝的土块落下,险些就要粘到他的头上。
“就不能安排一个更好的地方吗?真是抠门又吝啬的长官呢!”艾洛心中暗暗抱怨。
与此同时,一位将领正在那间堆满伤患的房间进行慰问。饱受创伤的士兵还站的起来的,都向他行礼。而他也是礼貌的微笑硬核,说了很多应付的话。仅此而已,便让大多数人感受到了莫大的殊荣。
晨间,绝大多数士兵们一如既往站在空旷的土场上的挥洒汗水,进行训练。而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在其中表现不佳。
艾洛被任命为步兵的连队长。在训练过后,他在被勉强集结起来的众人面前做了自我介绍。
这支连队的很多大队长对他有些抵触。不光是因为艾洛的出身背景,他们很多还沉浸在前年队长壮烈牺牲的悲痛中,难以释怀。
艾洛的自我介绍很平易近人,那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他的形象在众人的面前变得更加不起眼。
也许是因为威严没有及时建立起来。一个高大魁梧的金发男子擅自从整齐队伍中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比艾洛大了不少……金发男子嚣张的弯下腰,一脸嫌弃地俯视着面前这个似乎比他小的二十岁,才堪堪成年的人,又想起因保护自己而牺牲的连队长,心中不禁更加厌恶艾洛。
();() “提奥队长,你违反军规了。请详细解释。”艾洛没有动怒,丝毫没有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影响。
只见,这位名叫提奥的男子并没有直白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直起腰来,朝旁边望去。
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抱歉,反正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该向大人您提出异议!”
其他几名大队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知道他在说什么,也知道无论事态会如何发展,他也不会迎来好的下场。
前任连队长舍身保护下属的行为没有得到嘉奖。虽然也没有被鞭尸批评,但军队中的角落还是不知为何的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
其中,“分不清楚主次”“私心过重”之类的话是最多的。很多大队长及更下层的军官都如提奥般憎恶这些话,但考虑到那些话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可能是被更上层的军官刻意煽动出来的。除提奥外,也就没有人敢真的付诸行动,调查源头了。
艾洛对这些事并不了解。可现在,此时此刻的他必须由此建立足以令所有人绝对服从的威信。
“惩罚,我就先去领了。”说着,提奥便要转过身去。
然而,艾洛回道:“不,你不用去领。上任的第一天,大家可以对我畅所欲言,你就将你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责任也由我承担!”
提奥闻言,转过身露出了不轨的笑容。而比较理性的大队长们以及其他下层军官都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朴实无华的道理。有些跟他关系好的人为其担忧,而有些人已经准备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