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冯晓玉摇了摇头:“和这样的妻子生活在一起,或许内向的诸升荣很压抑吧?所以他不想活了。他们家开鞋店的,空鞋盒家里到处都是,用鞋盒装上下毒的猫粮,临死之前去大饭店吃顿好的,也正常。”
龚卫国见冯晓玉支持他的想法,神情也兴奋起来:“对啊,诸升荣做了一辈子的饭,可能早就做厌了,所以想在饭店吃顿霸王菜,做个饱死鬼。”
孙羡兵与虞敬却不支持自杀观点。
孙羡兵说:“就算刘彩阳强势,那也是生活所迫。她一个女人,在鞋店一守就是十二个小时,吃喝都在十几平方米的小店里,难道就不辛苦?诸升荣长得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吃得多、
动得少,这说明他在家里过得不错。老婆在外面赚钱,他送个饭怎么就委屈了?还想死,哼!”
虞敬今天与派出所民警了解过一些情况,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小孙说得对。每个家庭分工不同,他们家男主内、女主外,夫妻同心协力过日子,还是有感情的。今天刘彩阳看到诸升荣的遗物时伤心不像是伪装,而且不论是钱包还是BP机,都是刘彩阳送给他的,这说明刘彩阳虽然平时管钱管得紧,但对诸升荣并不小气,该给的、该买的都没短了他。”
“不知道你们留没留意诸升荣的皮带?材质很好,是个大品牌,一看就价格不便宜。他的衬衫、裤子也很精致、合身,这说明刘彩阳对丈夫还是用心的。女人生气了骂几句气话嘛,很正常。”
两边各执一词,难以统一。
龚卫国说:“如果不是自杀,谁会把下了毒的猫粮带到饭店,并且用手抓着吃?”
孙羡兵立马反驳:“如果是自杀,自杀的方式多了去了,谁会吃猫粮自杀?”
冯晓玉说:“现场除了服务员、顾客,根本没有其他人,他杀缺乏证据支持啊。”
虞敬:“如果对方是通过BP机胁迫他吃猫粮呢?刘彩阳不是说诸升荣这段时间心事重重、睡不好觉吗?说不定是诸升荣某些短处把人捏住,以此要挟?”
孙羡兵立马接上:“对啊,诸升荣点菜的时候不是对服务员说留两套碗筷吗?他等了一个小时才让厨房上菜,可见他原本是约了人在饭店碰头,这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龚卫国哼了一声:“这个人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呢?诸升荣动了自杀的念头,想到饭店狠狠地吃一顿。可是坐下来之后看着旁边热闹的人群,心里头又有些犹豫,于是编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给自己时间思考等待。直到服务员催了两回才同意上菜,等吃饱了才下定决心,抓一把下毒的猫粮往嘴里塞。”
虞敬还是觉得不合理:“既然诸升荣打算下毒,拿到了毒。鼠。强,那他直接下在汤里一口喝了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吃猫粮?”
这一问,龚卫国、冯晓玉对视一眼,同时闭上了嘴。
不管怎么样,猫粮的出现实在太古怪。
问题的矛盾点,还是猫粮的存在。
诸升荣家里并没有养宠物,为什么会有猫粮?
他从哪里买的猫粮?家里是否还有剩的?
他为什么要吃猫粮?是怪癖,还是被迫?
夏木繁走到白板前,拿起蓝色马克笔在上面写了“猫粮”一词:“接下来,我们将重点放在猫粮来源的查找。”
孙羡兵举手:“我和大虞去花鸟市场问问吧。”
进口猫粮在荟市还是新鲜玩意,卖的店铺少、买的人也少。
夏木繁点头:“好,我也带着煤灰去转转。”
龚卫国忙问:“那我和晓玉呢?”
夏木繁道:“你们去人工寻呼台问问,昨天诸升荣的BP机有哪些信息。”
龚卫国与冯晓玉齐声道:“好。”
办公室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和你们一起去花鸟市场吧?”
大家将目光一齐投向说话的人。
顾少歧安静坐着,半边身体被绿萝遮挡,他的存在被集体忽视。
夏木繁这才想起,顾少歧送完尸检报告之后一直没有离开。
顾法医什么时候对破案过程这么感兴趣了?
夏木繁问:“你去做什么?”
顾少歧抬眸看着她:“你不是说要给小墨找个伴吗?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过去一趟。有小墨在,你们的行为显得更合理,不会让老板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