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缥缈了一阵,沈玉娇回神,意识到自己脑中都是那些荒淫之事,不禁抬手拍了拍脸。
待心绪稍定,她打开妆匣,从里头那堆瓶瓶罐罐里,挑了瓶茉莉香露。
虽然裴瑕从未说过他喜欢,但沈玉娇觉着每回她用茉莉香露时,他覆首埋在她脖间的次数都多了些。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的
这日夜里,灯烛熄灭,裴瑕掀帘入帐,也嗅到雨夜微凉空气里,那丝丝缕缕的淡雅茉莉香。
帐内光线昏暗,他的妻安静躺在里侧,朦胧可见一道婀娜的影儿,呼吸有意放得很轻。
想到这几日她的劳累,裴瑕掀被躺下。
帐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屋外雨声如注,敲打着窗棂。
沈玉娇静静躺着,等了又等,见身侧男人迟迟未有动静,不禁疑惑。
他这是准备歇下了
可他明日就要奔赴长安,随大军出征,这可是他们最后一夜同床共枕,他怎么就歇下了
她皱着眉正纳闷,帐里响起男人平淡嗓音“不困”
沈玉娇眼皮微动,轻声道“大抵午后小憩了一会儿,现下没多少睡意。”
裴瑕“嗯。”
沈玉娇“”
默了片刻,她偏过脸“郎君困了么”
身侧之人静了静,也偏过头“还好。”
虽是一片昏暗,谁也不清对方的神情,但沈玉娇还是感受到男人落向自己的目光,如有实质,无端叫她心头紧张起来。
这还是头一回,俩人同床共枕,却不做那事,只是这样躺着。
她莫名有些不大适应,正想着要不要主动透点意思,身侧男人平静开口“我已交代杨驿使,以后岭南那边来信,直接送往妙安堂。你若有信要寄,提前备好,待他送信时,可一并寄了。”
自去年全家发往岭南,每隔一月,沈玉娇都能收到裴瑕带回的家。
每每到信尾那句“皆安,勿念,万万珍重”,她也一阵安稳。
对于裴瑕,她无疑是感激的。若不是他,父兄或许早已病死在囚车里,嫂嫂徐氏也不一定能平安诞下小侄儿,至于母亲李氏和小侄女阿瑜,一老一幼能无病无灾一路抵达岭南,也都是托了裴瑕的打点。
明日他就要远行平叛,却还能记得她每月的家。
沈玉娇心尖一暖,语气也不禁随之轻柔“多谢郎君。”
裴瑕道“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沈玉娇轻轻嗯了声,忽而又道“郎君在外,我若想给你寄信,也找杨驿使吗”
“我随大军一路南下,每日行程难定,待我安定下来,自会往府中寄信。”
稍顿,他道“你若有言相托,托人送回府中,交给管家,他会随家中信件一同寄去军中。”
沈玉娇想想也是,应道“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帐中又静了下来。
良久,还是玉娇开了口“今日我去母亲院里,母亲从长安请了位周女医来。”
身侧有细细衣料摩擦声,男人低问“母亲病了”
“母亲无恙,女医是寻给我的。”
“你何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