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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男人沉哑的嗓音在颈间低低响起,热息拂得她有些痒。
沈玉娇脖颈轻偏了下:“你喝酒了?我让人去煮碗醒酒汤……”
“别动。”
还未起身,胸腹间的长臂便收紧,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男人的脸庞依旧埋在颈间,“让我抱会儿。”
沉沉的,似嗟叹,又透着几分请求般,“一会儿便好。”
沈玉娇长睫轻颤:“……”
这还是她与裴瑕相识以来,第一回见到他这般……失态。
是喝醉酒的缘故么?还是白日里王氏那些话,真伤了他的心。
幔帐里的酒气随着升腾的体温愈浓郁,他应当喝了不少。
沈玉娇知道她这夫君一向克己,极少近酒色,他曾说过酒色迷人心智,沉溺其中,不但损毁身体,还会消磨意志,若非必要,能不饮便不饮……可现在他饮酒了,还饮了这么多。
原来夜里没回来用膳,是独自在房借酒消愁呢。
沈玉娇心头轻叹,也不再动,静静由着他抱。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光线昏朦的秋香色锦帐中,只听得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一个平缓轻柔,一个炽热绵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玉娇以为他莫不是睡着了,身后的男人抬起脸,“玉娘,对不住。”
这冷不丁的道歉,让沈玉娇愣了愣:“啊?”
“母亲还欠你一声歉,我无法让她亲自与你赔罪,只能替她说了。”
原来是为这个,沈玉娇松口气:“我知道你已经尽你所能,如今该偿命的偿命,该受罚的受罚,害人的都得到了报应,已经很好了。”
何况以王氏心高气傲的性子,哪怕将她烧成灰了,剩下的那根舌头怕也是硬的。
她肩背放松下来:“人活世间,哪有事事顺心如意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人也有各的身不由己。”
“这些道理我知道。但母亲她……”
裴瑕闭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从未想过她竟会如此。”
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如今骤然知晓她是这样的人,那种失望沮丧,无异于剜肉切肤之疼。
“别想了,都已经过去了……”
沈玉娇轻轻说着,话出了口,又觉这安慰太过空泛。
毕竟若是生母李氏做了叫她心碎之事,还不知悔改地指责她、挖苦她,她没准从此颓丧一蹶不振了。那可是母亲啊,这世上再没有哪位亲人,能比母亲与孩子更亲密的了。
何况裴瑕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只剩王氏这唯一近亲。
她心下怅然,沉吟片刻,握住男人搭在腰间的手,一点点放到她隆起的肚子上。
男人的手似乎僵了下,却还是顺着她,张开长指,覆了上去。
“郎君,这是我们的孩儿。”
沈玉娇低下头,手也覆在他的手背:“它有时会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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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体温在无声传递。
裴瑕沉默着(i)?(),
心道(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