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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料峭,无垠无边的苍野间,烟岚缭绕,林木萧条,天地间是一片寂寥寡淡的灰青色。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在大路上疾驰,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稚气叫声:“停下,快停下!”
“吁——”
马车缓缓降,一身鹰背褐长袄的年轻车夫回过头:“小郎君,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单薄的半大孩童从车里狼狈钻出,趴在车边,脸色苍白:“呕!”
“欸,小郎君你慢些,别吐身上了。”
谢无陵连忙勒停马车,递了个水囊过去:“喝点水缓缓。”
镇南侯府小世子,九岁的霍云章抬手推开,一张白净清秀小脸掩不住的嫌弃:“我才不要。”
谢无陵嘴角轻捺,啧了声,这屁事贼多的小鬼头。
但凡他不是侯府世子,他定要将这小子屁股打开花。
霍云章趴在车边干呕了好一阵,早上吃的两个炊饼都消化干净了,吐也吐不出东西,好在马车停下,那种颠簸的晕眩感也稍缓。
他从车边爬起,跟在车边的亲卫岳弘也骑马上前,满脸担忧:“小郎君,你可还好?”
霍云章脸色苍白地抬头:“你觉得我这样叫还好?”
他都快颠死了!!
岳弘:“……”
眼前这一身寻常枣红长袄,头戴老虎帽,灰头土脸的小世子,活像是村里撒尿和泥巴玩的乡童,哪还有半分侯府世子的金尊玉贵。
“谢老弟,这一大早我们已经赶了不少路,不如靠边歇一歇?”岳弘向同样一副平民打扮的谢无陵。
这家伙模样长得好,如小世子一般,哪怕穿着邋遢破衣,也有一种掩不住的出众气质。难怪霍帅能从军中众多士卒中将他挑出,和他们这批精锐亲卫一同护送小世子。
今日已是他们离开宁州的第五日。
队伍一出宁州城地界,就有三批盗匪前来截杀。
盗匪们不计代价,抱着同一个阴险恶毒的想法——让霍家绝后。
一旦霍家绝后,势必是对霍骁以及宁州军锐气的一大重挫,这可比打一场胜战叫盗匪们心里痛快。
也因着这个缘故,收到府中老太太思念嫡曾孙,想让曾孙回家过年的信后,霍骁决定将这根宝贝独苗送回长安。
天子脚下,山高水远,那些盗匪便是再猖獗,也不敢在长安放肆。
于是这回程的一路,便显得至关重要。
谢无陵在经历第一日和盗匪们搏杀之后,觉得继续这样显眼地回去,无异于一只大肥羊在路上晃悠,等人来宰。
是以和亲卫军领岳弘一番合计,连夜扎了两个草人,穿上霍云章的衣袍和冠帽,兵分三路——
大部队带着一号草人,继续走明路,吸引大部分火力。
另一小队带着二号草人,留下线索,故意引着盗匪走小路。
谢无陵与岳弘俩人,则带着真正的霍云章,改头换面,装作进城探亲的
叔侄三人(i)?(),
一路走县道。
这样安排的确有效(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