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大学的一栋教学楼之中,来自清水县一中的姚仁华,正汗流浃背的批阅着高考试卷。
在这里,他不是什么姚主任,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阅卷老师,
而在他周围从事着同样工作的人,全都是从各个市县精心挑选出来的中学老师、大学老师,都有着极高的水平和经验。
能够坐在这里流着汗批阅卷子,本身就是对个人教学能力的一种肯定。
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每年的高考阅卷工作会累得要死,但谁也不会推诿落后,只要还能喘气儿,就不会把这个资格让给别人。
姚仁华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高考阅卷,是清水县唯一入选的老师,就更是不敢放松。
清水县,缺能人呀!
市里的中学,有好几个老师都认识姚仁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相处融洽,但话里话外,都觉得清水县的学生水平堪忧。
();() 一个县每年考上的大学生还不到两位数,都不如市里一所重点高中的多,又哪里有资格让人高看一眼?
“唉,冰糕来了冰糕来了,大家吃支冰糕休息一会儿喽!”
楼道里传来的招呼声,让姚仁华等人如蒙大赦,纷纷结束手头的一点工作,出来拿上几支冰棒喘口气儿。
大家都是四老五十的年纪了,在教室里跟学生似的一坐好几个小时,偏偏精神还要高度集中,体力、精力上的消耗实在太大,缓一缓也好。
姚仁华一边吮着冰棒的汁水,一边跟市里的几个老师凑成堆儿,说几句闲话交流交流。
“老姚你这是牙口不好了?今年你还不到五十吧?”
“唉,你们不懂,吃冰糕这种东西,就要慢慢的吸吮,你嘎嘣嘎嘣的咽下肚子去,心急解不了热火呀!”
“哈哈哈哈,老姚说得对,这些年轻人,就是心急。”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将近五十岁的男人,无论是牙口还是肠胃,都已经不允许嘎嘣嘎嘣的吃冰棒了,嘴上不服输而已。
两只冰棒下肚,大家身上的暑气被驱散了不少,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我感觉今年的分数线,比去年的要高不少,我这两天批阅的物理卷子,平均分比去年进步很明显,现在的学生,底子越来越好了。”
“我批阅的化学卷子也是,就算是再差的学生,也能答对几道填空题,超过五十分的不在少数,前两年能到四十分就很稀罕了。”
“唉,就是今年的数学难了点儿,我都批阅了两天了,能到七十分的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今年不知多少学生吃了数学的亏呢!”
“对对对,今年的数学卷子太难了,很不正常就是放在省城一中这样的学校,一个班都未必有几个能及格的。”
省城一中,是东山省的王牌重点高中,每年的升学率都超过60%,如果他们的学生都做不出来,那这份卷子就足以配得上“变态”两个字。
一群阅卷老师都有同感,他们平时在学校里带学生,很清楚学生们的基本水平,突然间碰到如此难的高考卷子,不知考懵了多少孩子。
但是不远处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师,却突然道:“这也不一定,我前天的时候,一上午碰到了七八份数学卷子,每一个都超过了八十分”
“七八份八十分的数学卷子?”
所有人都惊讶了。
他们批阅的卷子,都是从周围县市封装运输过来的,根据路程远近,肯定会有不同的顺序。
如果一上午碰到七八份高分卷子,那么就证明这些高分考生,大概率来自于同一个区县,甚至同一处考场。
“是省城一中的重点班吗?”
“应该不是,他们的数学老师我认识,前天还跟我诉苦,说他工作不到位,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呢!”
“嘶那是哪个神仙教出来的学生?”
大家议论纷纷,都猜测了各种可能,什么岛城一中、省城二中,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是清水县二中这种不入流的学校。
。。。。。。。
连续多天的高考阅卷终于到了尾声,姚仁华捶着又酸又麻的老腰,坚持着最后的一班岗。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不但能够领到一笔额外的阅卷费,还间接了解到了整个东山省高中生的整体水平,这一次的阅卷工作,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