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淮水就赶到了李忠发下榻的旅店。
结果他一看李忠发,顿时就是惊讶的道:“我说老连长,你这是老树发新芽。显摆给谁看?”
李大局长拂了拂自己的新衣裳,对着路淮水淡淡的道:“别明知故问,既然高淑仪来了,姓柳的能不来?
喜欢的话我送你一身,现在不是补丁越多越光荣的年月了,要讲究个牌面,讲究个精神。”
“那敢情好,我这一身中山装穿了七八年,老婆都不让我换,还得是老连长稀罕我。”
“我稀罕你个屁,”李忠发气哼哼的道:“昨天伱为什么背着我联系高淑仪?把人家从沪市折腾到京城来干什么,很闲吗?”
“你就甭装了哈,”路淮水也不甘示弱的道:“昨天看你那急叨叨的样儿,信不信这次不见,一辈子后悔?咱都这岁数了,是见一回少一回。”
“。”
李忠发哑然无语,刚才还挺直了腰杆子意气风发,这会儿却有一股人生迟暮的萧索落寞。
种花家83年的人均寿命,还没后世那么高呢!
像李忠发、路淮水这种从旧时代过来的人,感觉七十岁就快到头了,活八十岁想都不敢想。
在这个没有微信、没有高铁、没有私家车的年代,老朋友想见上一面,不知道有多难。
说不定错过这一回,就真是阴阳永隔。
看到李忠发叹息感怀,路淮水又轻轻的道:“其实这一次,指导员也急着来看你,他这些年来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李忠发愣了一下,问道:“他问我什么?问卫生员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吗?”
路淮水满脸的无语,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忠发不高兴了,“我说你个吞吞吐吐的又憋什么坏?赶紧说。”
路淮水就是不说,只是道:“等他来了,让他跟你说吧!”
李忠发又急又气但是也没办法,他知道路淮水的脾气,有话憋在心里那是打死也不说,要不然怎么说他坏呢!
于是他只好问道:“昨天没来得及问你,指导员现在什么路数?”
路淮水瞥了李忠发一眼,道:“这你就甭想着比个高低了,人家比你高一大级,是个厅官。”
李忠发并不意外的道:“意料之中的事儿,指导员有文化,有能力,不过这次咱还就跟他比文化,看看我孙子看看我孙子。”
路淮水抢着说道:“指导员现在是真文化人,还是什么作协的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老连长,到时候丢了面子别怪我。”
李忠发不屑的道:“作协的怎么了?我孙子也是作家,再说了,他那么大人了好意思跟我孙子比吗?真要是比,那咱比比长相,他有我孙子长得俊吗?”
路淮水当即翘大拇指道:“这个没的说,爷爷英雄孙好汉,连长英俊不减当年,没人不服。”
李忠发再次得意起来:“哼,卫生员嫁了他柳正卿,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不过李忠发转头就盯着路淮水:“其实你昨天悄悄的去打电话。也是想看看我跟指导员较劲吧!”
“嘿嘿嘿,都瞒不过老连长,这么多年没看你俩掐架了,还挺想念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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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时候,翘首以盼的李忠发,看到两辆小轿车远远的开了过来。
路淮水赶紧把衣领子上的扣子扣好,问李野:“帮路爷爷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