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明月被黑云遮蔽,天空漆黑,凉风阵阵。在高阳县库房的大道上,一群土匪正急奔跑。他们手持枪械,刀光闪烁,中间一人,正是曾为张团长的土匪头子张啸江。他眼神冷峻,比月光更寒、比凉风更冷。
库房的卫兵见到土匪,并未反抗,拔腿便跑。张啸江心中大喜,上次偷袭库房银元时,卫兵也如今天一般,落荒而逃。当时,张啸江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库房,轻轻松松地搜刮了银元。他指着逃跑的卫兵,哈哈大笑,挥手示意众匪进入库房。土匪们如一群蚂蚁般涌入,拿起铁棍,撬开一只木箱子,却现是空的。再撬开一个,还是空的。张啸江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他大声喊道:“再找找看!”然而,连撬十多个木箱,全都是空的。张啸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喊一声:“快撤,有情况!”
此时,在黑暗的角落里,罗勇一直紧盯着土匪。见众匪大多已经进入库房内,他立即拉开了引线。一道细细的火光迅蔓延,库房内瞬间火光冲天,爆炸声响起。张啸江见库房如此诡异,不似往日,拔腿便跑。但爆炸声响起后,一股热浪袭来,将他掀翻在地。再看库房,已经被炸得稀烂,手下的土匪多有被炸伤,争先恐后地逃命。来时嚣张跋扈,此时狼狈不堪。
罗勇率领着十多名手下,手持飞刀,专门攻击土匪的腿部。张啸江见形势不妙,带领其余土匪仓皇逃窜。在县府大院,尽管已是夜半时分,却灯火通明。烛火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使其格外清晰。此时,只有路修身、路洪水和贾梁柱端坐在大堂内。路洪水问道:“张冰虎真会来吗?”“他一定会来,否则这口恶气,他如何出?”路修身答道。
事实证明,路修身的判断是正确的。张冰虎与张啸江计划多日,在库房银元失窃当晚,演一场县长与土匪火拼戏码。然后治安军深夜剿匪,事后县长不知所踪,随后散布县长恶劣行径,最后还是张冰虎暗中主持大局。张冰虎幻想着到来的高光时刻,顿时意气风,气势高扬。他领着治安军,雄赳赳地踏入县府大院。推开大门,瞥见路修身在大堂之中,端端正正坐定。旁边一人乃路洪水,另一人带着大檐帽,分不清是谁。又看了一眼路修身威严的面孔,张冰虎先是吃了一惊,说道:“县长深夜不睡,意欲何为?”路修身缓缓说道:“深夜带兵,闯入县府,你又何为?”一句话点中张冰虎的内心想法,张冰虎来不及多想,慌张地说道:“闻今晚有土匪侵扰,特来保护县长。”路修身不假思索地说道:“有句话我还不太明白。”“那句话?请讲。”张冰虎问道。“何为贼喊捉贼?”路修身说。
张冰虎被路修身的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所带的几百名士兵,防卫营失去贾梁柱也不足为惧。于是,他恶向胆边生,决定豁出去。
张冰虎横下心来,大声说道:“不必阴阳怪气,惺惺作态。你何尝不是贼?高阳本是我的天下,你却横插一脚,夺我所爱,难道不是盗贼吗?”
“看看,没说两句话,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你们都看到张冰虎的真面目了吧。”路修身大笑起来,朝着两人说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你能挡住我身后的士兵?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张冰虎嚣张地说道。
张冰虎一挥手,手下的兵士便跑向前去,持枪指着路修身。
“难道我就没有勇士吗?”路修身反问道。
张冰虎哈哈大笑,说道:“县长临时找的几名卫士,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我治安军数百人兵强马壮,你有何力量与我相抗?”
话音刚落,大队人马源源不断地涌进县府大院。张冰虎继续说道:“明日早上,全县将流传出县长的英勇事迹。土匪出身,钻营取巧,欺瞒上下,豪夺县长职位。”
路修身反问道:“为何不用包庇手下,欺凌民女的手段?”
张冰虎笑了一笑,说道:“原来县长也是明白人,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你枪杀贾梁柱之时,防卫营便不会遵你号令,没有生哗变已是难能可贵了。”
路修身大笑一声,说道:“你看一下,这是谁?”
说完,只见贾梁柱摘掉帽子,撕掉假胡须。
张冰虎忽见贾梁柱,大惊失色,身体后仰,险些跌倒,幸被部下扶住。他强定心神,壮着胆子说:“你虽技高一筹,但我有数百精兵,你插翅难逃。”话音刚落,几声爆炸声传来。张冰虎与部下对视,惊问:“何处传来声响?”路修身淡定道:“是你的好兄弟张啸江,正在吃枪子。我多次给你们机会,你们却不知悔改,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很让我失望。”路修身拿起身边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县府二层小楼上,现出贾梁柱护卫营,士兵持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楼下。张冰虎的治安军见被包围,惊慌失措。“此事主犯是张冰虎,与治安军兄弟无关。只要投降,不作处理,如有顽抗,格杀勿论。”路修身坚定说道。有几个治安军士兵,见此刻形势明朗,犹豫着准备放下枪支。只听张冰虎一声怒吼,几人立即端起枪来。贾梁柱也是扔飞镖好手,四枚飞镖
齐出,张冰虎两手腕、两腿各中一刀,手枪滑落,倒地后,他又喊道:“主犯已无力抵抗,县长有令,只要投降,不作处理,如有反抗,便是张冰虎下场。”治安军兵士齐刷刷放下枪支,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