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说法:“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在九龙,徐震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宛如天上的神只。他不仅日进斗金,还有一帮甘愿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然而,就是在这九龙地界,在他经营多年的大剧院里,徐震却被孔三少爷用枪指着头。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谁能想到,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呢。
孔三少爷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向来有仇不过夜之作风,这种风格早已深入骨髓。一个跟班见他如此气愤,便谄媚地说道:“少爷,您看我们要不要给广东督军去电,让他派遣一支最近的军队过来,把这帮土匪给灭了。”
孔三少爷听闻,猛地扭过头,认真地看着跟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好主意!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立刻给督军去电,就说本少爷被土匪绑架了,让他们明日一早火速赶来营救。”
广东督军接到电报后,不敢怠慢,直接派了一个连的兵力,星夜疾驰而来。一百多人乘着皮卡,全副武装,就连冲锋枪都备上了,在第二天清早来到指定地点。
孔三少爷的跟班远远地望见约有一百多人朝这边走来,心中一喜,胆子顿时也也壮了起来,赶忙迎上前去,说道:“你们要是能早些来,我家少爷也不至于受苦了。”
随后,他转身对着领头的军官,语气略带兴奋地说道:“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说罢,便一路小跑着向孔三少爷所在的房间奔去,边跑边喊:“少爷,剿匪的军队开过来了!”
一个伺候的丫鬟,看着跑过来的跟班,眉头微微一皱,面露不满之色,呵斥道:“成何体统!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没看到少爷正在吃饭吗?让部队在门外候着!”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孔三少爷终于慢慢站起身来。他漫不经心地漱了漱口,又随意地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人都到了吗?”
领队的跟班赶紧回答:“人到了,来了几辆大皮卡,还带了几支歪把子机枪,都在院外面候着呢。”
孔三少爷站起身来,跟班弯腰拉开餐椅,孔三少爷身子一侧,朝外面走去。跟班小跑着跟在身后,一路跟了出去。
带队军官,看到孔三少爷径直走了出来,惊大了嘴巴,原以为孔三少爷还在土匪窝,没想到突然出现在眼前。军官本是伶俐之人,联想到孔三少爷素日所作所为,也就见怪不怪了,想到此便不再提及绑架一事,并立即朝孔三少爷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卑职来迟,请少爷责罚。”
孔三少爷说:“来的刚刚好,现在我们去东州大剧院,绑两个人。”
孔三少爷发话后,军官立即向后转,大声喊道:“全体成员立即上车,准备出发。”
然后,众军士纷纷登上车,整整齐齐排列坐好,怀抱长枪,甚是壮观。只见前面一个敞篷车,坐着穿西装的年轻人,后面跟着整整7辆大皮卡车,浩浩荡荡朝着东州大剧院开去。老百姓很少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驻足观看。
戏曲一方面讲究热闹,另一方面讲究喜庆,在戏剧演出中,素来存在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铡美案》不能在富裕人家演出,尤其是男主人与女主人离异不合的情况下,否则主人便会觉得戏曲演员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容易激起不必要的矛盾。而《姜子牙钓鱼》绝对不能在生意人的家中演出,因为民间传说,姜子牙是一个地道的赔钱鬼与倒霉蛋,做盐生意时盐起蛆,做豆豉生意时豆豉发了芽,让商人看罢之后顿觉晦气。
徐震为解昨日晦气,安排月秀仙排练一出《徐良除霸》。相传恶霸强抢民女为妾,民女父亲到县衙鸣冤,反被贪官逐出,无可奈何之时,巧遇好汉徐良。徐良闻讯义愤填膺,带领百姓铲除恶霸。
凡是有月秀仙主演的戏曲,东州大剧院往往场场爆满。此刻虽是排练《徐良除霸》,慕名前来的观众也是不少,大多都想先睹为快。明晓昨日之情的观众,便深刻理解《徐良除霸》的用意,此戏把徐震和瘦脸刀疤汉子比作徐良,不惧强势,从孔三少爷手中营救下月秀仙,因此此次拍戏更是解气、宣泄之意。
众人正热闹看戏之时,忽见一列列士兵快步跑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少年,其边走边拍手,说道:“演的一出好戏,演的一出好戏,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徐震摸打滚爬混到如今的地步,毕竟有点手段。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徐震认出此人正是昨日大闹剧院的孔三少爷。心道:“不好,只晓得此人挥金如土,没想到还能调动了军队,看来此人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孔三少爷虽是纨绔子弟,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对戏曲更有独到见解。见到今日排戏的曲目乃《徐良除霸》,便明白了其用意,随后对着徐震说道:“在场的,谁是徐良?谁是恶霸?”
徐震眼珠一转,说道:“偌大的剧院没有一人姓徐,名良。更没有恶霸,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孔三少爷盯着徐震眼睛,说道:“敢做不敢承认,还左右而言他,我原以为你乃汉子一位,才发现连草包都不如。”
徐震脸色顿时青一块红一块的,瘦脸刀疤汉子看不下去了,正要向孔三少爷发难,徐震伸手抓住瘦脸刀疤汉子胳膊。此幕,正好被孔三少爷瞥见,孔三少爷顿时高兴了,说道:“我原以为一屋子都是草包,原来还有一个汉子。”
徐震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们眼拙,没认出高人。来者即是客,东州大剧院欢迎各位的到来,为表诚意,今日为各位义务演出,随便点戏,免费观看,待戏曲结束,还有银元相送。”
孔三少爷说道:“昨日有这么乖,就没有今日之事了。少爷我有个特点,只喜欢一个人看月秀仙演出。”
徐震连忙点头,大声说道:“其他人还不赶快散去,今日只为孔少爷唱戏。”
孔三少爷嗤之以鼻,说道:“我要把月秀仙带走,待本少爷玩够了,再送回来。”
瘦脸刀疤汉子本来压着一腔怒火,听闻此言,大跳起来,说道:“别欺人太甚。”
孔三少爷还没有说话,众军人纷纷抬起枪指着瘦脸刀疤汉子,孔三少爷走到瘦脸刀疤汉子面前,伸手就是两巴掌,说道:“本少爷今日就欺负你了。”
徐震连忙上前,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月秀仙是东州大剧院的台柱子,只要不带走月秀仙,孔少爷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孔三少爷拿着指头指着徐震的脑袋,说道:“凭你还配与我谈条件。”
孔三少爷一转身,指着徐震和月秀仙,说道:“把这两人带走,注意别伤着月秀仙了。”
孔三少爷的跟班立即把徐震绑了,另外来了两位女子,对着月秀仙说道:“小姐修来的好运气来了,被我家少爷看上也是你的福气。”
月秀仙见徐震被绑之时没有一点反抗之力,更见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众人,两条腿早就吓软了,不听使唤的跟着两位女子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