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绵,越接近豫州,便越能看到大量的流民。
天色阴沉,金甲卫庄严肃穆,整齐划一,黑压压的铠甲令行人不敢靠近。
沈琼华顺着车窗看过去,一堆堆的人撑着油纸伞,艰难的在泥泞的道路上蹒跚着,她们面带痛苦,不住的咳嗽,身上的包裹似乎很重,一家老小,或拽或拖,目光呆滞毫无生机的向前走着。
与她们要去的方向截然相反。
沈琼华皱眉,怎么会这样,豫州疫病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为何还有大量的流民从城里出来,她们这副模样分明是拖家带口的离开豫州。
沈琼华只觉得沉重,人间疾苦原来离自己这样的近。
“找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
“切莫吓到她们!”
郝佳随便拉过一个路人,问话,那女人十分惶恐,手里还牵着个半大的孩子。
“娘子,你别怕,我这里有二两银子,你拿着,我就问你点事!”
那女子身形瘦削,形容憔悴,本已心如死灰,不欲理会外界。然而,当她看到那些银子时,双眼却突然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放在嘴边轻咬,那张肮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人,您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娘子,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们这些人本是从豫州邬都城出来的,现下要去青州。”
那女子叹了口气,瞅着三三两两离开的人流,又看了眼沈琼华所在的奢华马车,好心劝道
“大人,您跟你们主子说说吧,豫州那地可不能去啊!”
郝佳佯装吃惊
“为什么啊,我家主子听说豫州疫病已经控制住了啊!”
那女人闻言一拍大腿
“大人,可千万不要听那些当官的胡说,哪里控制住了,根本就没有,乌都城每天都得死一马车的人,根本没人管!”
“这我听说女皇令当今太女殿下前往豫州,太女殿下不是已经派人将治疗疫病的药方送过来了吗,那疫病竟是没控制住吗!”
女人叹息
“初时,疫情尚且可控。然而,上周暴雨突至,治疗疫病的药便失去了效用,更不必提药方了。此外,豫州河口的水泵又损坏了一个,如果我们再不离开,不仅会被疫病夺去生命,还可能会被洪水淹没。”
郝佳大吃一惊,疫病没控制住,水泵又坏了一个!这
那女人眼见快要落到了队伍的后面,赶紧摆摆手,拽着自己的孩子紧跟上去,生怕被落下。
”我不跟你说了,大人记得别去就是,我快要赶不上大部队了"
郝佳看着远走的人,赶快回到队伍将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一句传给飞凤将军武夷。
飞凤将军来到太女鸾驾,沈琼华、秦危、陈情、林夕、全在场。
李相湘靠在马车边角处,嘴里吃着似冬摘来的野果子,吃的津津有味,看热闹般看着几人,似冬、似秋候在一边。
“不可能,我的药方绝对不会因为下一场暴雨就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