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打他,我还打你呢!”
钱氏没偏心,抬手也给了她一巴掌:“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禽兽来我家面馆闹事,给你两巴掌算轻的!”
说着,她目光偏移,落到了李父身上。
刚才跳得最欢的男人此时却成了缩头乌龟,一边懦弱地往后退,一边喃喃低语:
“打了他们就不能打我了,我可没骂你。”
钱氏呲地笑了,偏头重新看向赵婆子,表情极尽嘲讽:
“你哪来的脸骂我没人要啊?就你家这种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白送给我我都嫌晦气!”
赵婆子生气,但又无力反驳,更不敢对自家男人发火,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钱氏也没心思和她争论这个,眉头一拧进入正题:“赵杏花,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从秀秀嫁到许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你赵家的人了,你儿子是死是活也跟她没有关系。
想让我们帮他还赌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别说你在这哭两声了,就是死我门口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赵婆子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主,目光闪躲着不接这茬,只梗着脖子一个劲地嚷嚷:“让李秀出来,我要亲自问她!”
钱氏逼近一步,眼神犀利如刀,“许家是我当家,喊她出来做什么?想用不孝女的名头逼她还债?
赵杏花,你也配提‘孝’字?有些话本不该由我这个亲家说,但我今天非要说道说道!”
她清清嗓子,面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中带了几分悲切:
“我大媳妇是个可怜人,明明父母双全,过的日子却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她爹,身为一家之主却担不起养家的重任,每日抱着酒坛子过活,喝醉了就打闺女媳妇,完全没把家里的女人当人看。
她娘,男人打她,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卷铺盖走人,就敢逮着闺女撒气,一天天的不是打就是骂,好像那不是她闺女,而是掘她祖坟的仇人。
还有她弟,十来岁的年纪,也该懂点事,找个活赚钱补贴家用了。他倒好,每日逗猫弄狗,游手好闲,还染上了赌瘾!”
说到这里,钱氏的情绪有些激动:“就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父母,你让她孝顺,怎么孝顺?有什么好孝顺的?!”
人群中全是附和的声音,有个别真性情的当场骂了起来:
“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可你们算父母吗?狗屎不如的东西,我要是那闺女,直接一铁锹拍死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赵婆子见形势逆转,急得面红耳赤,“你胡说八道,秀秀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闺女,我怎么可能不疼她?”
钱氏冷冷一笑,气场全开:“你说的疼是指在闺女成亲前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银子做聘礼,并声称:‘人无所谓,银子不能少’?
是指在闺女出嫁时一点嫁妆不给她准备,甚至连身合适的嫁衣都舍不得给她裁?
还是指她手上厚厚的老茧、红肿流脓的冻疮,又或者是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
赵杏花,但凡你有一点点心疼秀秀,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撒泼打滚!”
人群中的骂声更大了,铺天盖地的骂声如潮水般将三人淹没。